*本文僅涉及影集《 好預兆 》第一季內容,不含原著、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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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餘生的第一天
有什麼即將結束,並非世界,只不過是這個夏天。
我們的受訪者都提到或暗示世界度過了末日且知情者並不多。不論如何,總之我們在周日完成本次採訪。
阿茲拉斐爾──貪吃的舊書店老闆(天使?)
如果您有時間聽下去,我很樂意從六千年前說起。那時我還是守著伊甸園的東門天使,看見亞當和夏娃兩手空空地被逐出門,外面的荒漠可有不少野獸,夏娃還懷著孕呢!我並不是質疑這個安排,但還是把配給我的火焰劍給他們了。克羅里──他就是那條蛇──到牆頭上和我一起看他們遠去,說著:「如果我做得其實並沒有錯,而你卻不小心行惡事,那可就麻煩了。」
昨天我才知道那把劍最後到了天啟四騎士的「戰爭」手上,但我已經沒有當初那麼侷促不安了──或許這也在上帝「不可言說」的計畫之內,那把劍自有它的使命吧。不得不說,和克羅里往來這些年給我許多啟發。噢,我現在甚至能說我們是朋友,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還無法承認我們認識呢,但即便是在那個時期我們也會互相幫助。好吧,他幫我比較多,之前他還從戰爭炸毀的教堂中保住我珍藏的老書──在炸毀前他踏入聖地可是如同赤腳走上曬燙的沙灘。
(編註:「戰爭」所指應為《啟示錄》第六章第四節中之「就另有一匹馬出來,是紅的。有權柄給了那騎馬的,可以從地上奪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殺。又有一把大刀賜給他。」)
是啊,儘管天堂和地獄都相信地球造出來就是為了讓雙方在末日決戰一較高下,但這裡確實有許多遠遠超過這一切的事──有讓我開了舊書店卻捨不得賣掉的好書、質感迷人的衣著,還有豐富多彩的美食,這難道不是善的展現?難道不值得守護嗎?我在天堂的同事無法理解,克羅里卻懂得。雖然他還是說上帝不願與我們對話──祂確實沒有,但我總覺得祂一直都知曉最終結果,也一直看顧著我們。我想事情會發展到這步田地,應該只是誰都沒想過「偉大計劃」究竟是不是那不可言說的計畫,大家才會那麼熱衷於完成這件事。
我們再說回克羅里,他一直不想承認自己良善的一面,我後來才發現他還在意自己只是和路西法聊幾句就一起被送下去當惡魔的事。他說自己「永遠不會得到主的寬恕」,但如果不是他,我們或許根本沒有挽救末日的機會。如若如此,我或許也只會為地球毀滅嘆息,也不會去阻止末日發生吧。對我來說,他永遠都能得到我的寬恕。幸好,末日後他終於沒有反駁,只是回我一句:「那麼同理,你骨子裡也是個值得人結交的混蛋,我們才能辦到這一切。」
那時窗外天氣正好,我們終於能在麗池酒店好好吃頓下午茶,舉杯說聲「敬世界」。
克羅里──將骨董賓利保養得很好的車主(惡魔?)
你知道我喜歡時間哪一點嗎?就是每多一秒我就離十四世紀遠一點。
人類肯定是離十四世紀夠遠了才能發明汽車這種精妙絕倫的機械。看看我的賓利,九十年來一條刮痕都沒有,為了拯救世界炸掉時我甚至沒多少時間好好哀悼,還好那個小鬼事後復原了一切。
似乎不論天堂還是地獄都沒人欣賞創意或想像力。天堂就不用說了,不然我也不會被扔下去──好吧,阿茲拉斐爾或許會說我的墮天也是「不可言說」計畫之一,或許吧,那我們談談地獄。那些人連網路都聽不懂,根本搞不清楚我在地球做了什麼,只知道我業績很高。其實我真正做到的事沒人在乎,他們很愛的大多都是人類自己搞出來的事,只要在報告裡寫成是我蠱惑導致就行了。就因為這樣,把開啟末日的敵基督和美國大使兒子調包的任務就丟到我頭上,給了我阻止地球爆炸的機會──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這個機會。
阿茲拉斐爾用了太久的時間才知道阻止末日靠不了天堂,還想和主談談,難到他不明白主從來不與任何人對話?我早就不抱希望了。在小鬼長大前好好教育他的計畫失敗後我就覺得只能把他殺了,但天使不願意動手──他一開始還指望我動手呢,彷彿我是個惡魔,犯下這樣的罪行理所應當。我其實也不是不願意,但這態度太氣人了。如果是像最後關頭他開槍開歪了,我倒是願意幫他補槍。不然放棄地球也是一個選項,但他又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宇宙的其他角落,我還能怎麼辦?這宇宙大得很,如果不是為了那些搖滾樂、美酒、盆栽和愛車,如果不是我和天使在這裡待了六千年,我幹麻費力拯救地球,還要被地獄追殺?
好吧,要是他不打算同行,那我其實也懶得走。事後證明天使的固執有其道理,要不是那小鬼活到末日後,我的賓利也回不來。話又說回來,他的固執誰都勸不住,還反過來逼得我在絕望時想出其他方法,最後還是敵基督幹得漂亮,一切有驚無險,地球好端端地度過了末日。
天使還在那裏笑瞇瞇地說若非我心存良善一切都不會成,我才想叫他看看自己變得多像人類。
亞當.楊──十一歲男孩
我無法對爸媽解釋那天發生的一切,畢竟應該沒人相信我對撒旦說過:「你不是我爸,就算有人要教訓我,也該是養了我十一年的爸爸。」但這就是事實,我失控時看見一切如何發生:我被帶來人間時應該要和美國大使的孩子對調,在十一歲時挑起世界大戰,但最後我卻被換到這個平凡的家,直到末日才發現自己的能力。原來這就是「敵基督」這個詞的意思,我就是基督的相反存在,同樣有控制萬物的能力,卻注定用來毀滅──是嗎?
我唯一想毀滅的只有我和撒旦的關係還有這幾天一切的混亂,現在看來應該都奏效了吧?一切似乎恢復如初,我聽見新聞說過去幾天冒出的海怪和外星人只是「集體幻覺」。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否認與撒旦的關係後我還有心想事成的能力,或許我只是切斷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但沒有影響到我的本質?搞不懂,但一切還能補救真是太好了。
爸爸剛剛罰我禁足,我明白他是知道我跑去廢棄空軍基地後擔心我的安全,更不用說那時天氣還亂七八糟;媽媽還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什麼也沒說,但她還是通融我帶狗去花園了。朋友們在綠籬外關心我,而我只想感謝他們在我變樣時勇敢指出來,又在我需要夥伴時站在我身邊──還有什麼比這樣的世界更好?
我那時就說過了:「幫他們想每天要玩什麼已經夠忙了,我已經有想要的全世界。」這可不是場面話,統治世界哪有我家好。而且偷吃鄰居伯伯的蘋果時,少了他的破口大罵可就不好玩了。
(本採訪內容無法證實內容真偽,不予刊登)
(嘿,但你們刊了星座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