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英】美食社的黑名單 修正版

#W學園paro

 
這是個平凡的一天,伊莉莎白領著迷路的學妹到了學生會辦公室,一開門便見正副會長正在互毆對罵,戰況激烈得連有人進來了也顧不著。
嗯,的確很平凡。
比起新生對於嚴肅紳士的會長和風流倜儻的副會長感到幻滅,她早已見怪不怪,一臉淡然地將游泳社想舉辦全校性游泳比賽的申請書放到會長的桌上,便拉著怔愣的少女走出了辦公室。
不過淡然只在臉上,一帶上門她便急急地告別學妹,對本田菊發了封簡訊:這期幫我留個版。過去你那裡再詳述。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法蘭西斯放了張申請書在亞瑟的桌上。
「都弄好了,只差你的批准,會長。」他在稱謂處無謂地加強了語調,滿臉期盼。
「啊?」正為了學園季焦頭爛額的學生會長瞥了眼申請書名目。「美食社社辦要設黑名單禁止其入內,誰啊?」
「你忙的話我直接拿你的章蓋吧,不勞煩了。」法蘭西斯自認真誠地看著對方。
但亞瑟跟他打小認識,自然不會漏掉其中一閃而過的笑意。於是他這回又往下看了眼,自己的名字就這麼跳進了眼簾。他僵著笑了下,碧綠的眼眸已經開始燒著怒意。「你別在這時候開玩笑,渾蛋,我忙得很。」
「哥哥我可沒開玩笑,而且我這邊也是忙得想罷工了啊。」法國人一臉嚴肅,堅定地看著那張申請書。「哥哥我作為社長,認為這是必要的措施。」
亞瑟的理智線原本就已經藕斷絲連,這下更完全燒斷。他把筆一摔,隨手拿了什麼就砸過去。「法蘭西斯,你找死!」
 
「第一個就打臉是你這個原不良的劣根性嗎!」法蘭西斯試著鉗制方才朝自己揮過來的拳頭,一邊對亞瑟大叫。「那群新生的眼瞎了嗎,你根本沒從良過吧!哪來的紳士!」
「新生眼瞎了大概是我唯一贊同你的事!你哪來風流倜儻!」亞瑟提腿毫不留情地往對方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只不過是個懶鬼!變態!莫名其妙的混蛋!」
「那你就是工作狂!悶騷的偽性冷淡!連最簡單的菜都能燒壞卻還擁有莫名其妙自信的廚房殺手!」
「悶騷個頭,是你誰都可以所以隨時都在發情期!還有我上次只不過是不小心加熱太久了而已!少自以為是了!」以全部拔光的氣勢揪著對方的長髮,同時還提高了音量。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誰都可以?還有哪有人加熱太久到炸了烤箱的!再上一次你還炸了微波爐!你知道烤箱有多貴嗎!」另一邊吃痛的同時不死心地掐上了對方的脖子。
「我兩眼都認清了你誰都可以!還有不是還你們錢了嗎!明明是你們買到劣質品!」
「去你的劣質品!那是哥哥我研究很久才選的!還有我也很專情的好嗎!太有魅力讓少年少女們愛上我又不是我的錯!」
「你真他媽的不要臉--」
 
「所以說,這是你聽見的內容?」本田菊確認道。
「是啊!」伊莉莎白雙手撐在桌面上前傾。「啊,對了,自由投書有留我的版嗎?」
「當然,這次想寫什麼?」日本人微微露出一笑。「雖然在下大概也猜到了。」
「新刊預告,還有關於他們的一些雜談。怎麼樣,你猜中了嗎?」
「新刊我跟你合本要匿名呢,不然亞瑟君會生氣的。」他了然地笑笑,沒有正面回答。「雖然說妳這也是幫了他們大忙。」
「會長介意到說出來了啊。」伊莉莎白點點頭。「雖然一開始看著挺有趣,但是時間一久造成不必要的裂痕就不好了。」
「法蘭西斯君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啊,」本田菊回應道。「畢竟吵架是家常便飯了,可能有所謂的燈下黑…」
「他以前是那個樣子,現在對仰慕者又是那種無差別溫柔。就算這樣也相安無事這麼久了,他可能真的覺得沒關係呢…」她笑出聲來,對少年眨了眨眼。「雖然會長算是當局者迷,但有一點不安也是無可厚非。」
「這個要法蘭西斯君自己發現了。」他搖搖頭。「我們能做的只有讓其他人死心。」
「也是啦,不過估計不久後就會有人撞見他們在辦公室接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也只是加速了過程。」伊莉莎白起身。「我要回去打草稿啦,掰掰。」
「嗯,祝好運。」他也起身,準備回去繼續趕稿。
 
「呼,你可真不留情。」法蘭西斯攤在椅子上,整理著凌亂的頭髮和衣襟。「但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我沒斷骨頭是吧。」
「閉嘴。」亞瑟熟練地從抽屜裡拿出醫療包,捲起袖子在瘀傷處抹藥膏。擦完後,他盯著對方臉上的印子,思考了兩秒還是把藥膏扔了過去。「接著,用完還我。」
「謝啦,你果然捨不得哥哥我的臉。」他笑著接住,同時又看了眼還躺在桌上的申請書。「不批准嗎?」
「你想死嗎?」剛剛沉下去的怒氣又一次跟著青筋浮起,他一把抓起那張萬惡之源就準備要撕。
「哇!等等!等等!別激動!」法蘭西斯急忙大叫。「你隨時可以進來的話,我要做便當給你的時候不就沒驚喜了嗎?」
碧綠的視線從紙張轉到對方紫羅蘭色的眼瞳。亞瑟其實也不是對自己的廚藝毫無自覺,只是就這樣被別人當面說出來,甚至直接列入黑名單,於他而言就是個羞辱。當提出的人又剛好是法蘭西斯,這樣的感覺更是翻倍,才會導至直接動怒──雖然說只要面對法蘭西斯,他的情緒起伏從來就沒有小過。而現在,對方給出了另一種說法…雖然想也知道只是個藉口,但好歹也終於顧慮到了自己的心情,那就不是不能考慮。
另一方面,察覺到對方的態度有所鬆動,法蘭西斯急忙又追加了一句。「還有下午茶的點心!」
粗黑的眉毛微挑。「如果是因為這樣,准了。」他放下紙蓋上章,往對方桌上扔去。想想又咕噥了一句。「但大概不是吧。」
「亞瑟,」法蘭西斯沒去碰那張目的達成的申請書,反而一個傾身握住了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章沒來得及放回印台就被圈在其中,掌心因此染上了斑斑墨藍,像是此刻他認真的眼中所閃爍的顏色。「我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認真。」
「對,你很認真地不讓我進廚房。」沒想到被對方聽見了,亞瑟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他把章蓋了,就是他不在乎對方說那些漂亮話只是哄他…就算在乎也不想被知道。他試著把手抽回來,對方卻握得更緊了,印章的稜角抵得手心微微生疼。他垂眸,試著不讓自己聽起來有任何一點委屈。「我知道。」
「我真的不想讓你進廚房。」法國人坦白承認道。「但我也確實想每天都給你兩次驚喜──雖然或許做不到每天。我想每一次都讓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猜對你吻我,猜錯我吻你。然後有時你猜個半天,結果裡面是還沒命名的新菜,我可以先親你然後我們一起想名字。」
「一貫的油嘴滑舌,也一貫的毫無根據。」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前面的話來不及收回,但他總算硬生生把最後的質問吞了回去。讓這句已經顯得無理取鬧的話少了幾分失控。但亞瑟知道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因為顯然法蘭西斯早在聽見他的咕噥時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無論如何都無從遮掩。
「我是沒有。」而他第二次坦承。「你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嗎,小少爺?」
難道那雙眼不已經是最好的證明?在其中你分明看得出這個人,這個曾經遊戲人間現在自甘安份的人,現在把靈魂全攤開在你之前,希冀一個信任。
你怎麼能不給他?亞瑟捫心自問。在你已經把最脆弱的、最珍貴的感情放在他身上卻還覺得遠遠不夠時。
對方靜靜等待著回答,空間像是被凝結一樣,壓得他有些窒息。這樣的壓迫感並非來自對方而是自己,而認知到這一點並沒有讓他更輕鬆。
「我──」費了一點工夫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幸第一個音節發出聲之後接下來的一切就容易了許多。他感覺到自己終於又回到了原本那個對未來無所避逃的亞瑟‧柯克蘭,便順著這股氣勢回望了那雙等待的鳶紫色。「我想我更樂意用拳頭吻你,你覺得呢?」
「駁回。」知道對方心結解開的同時法蘭西斯的語調與神色都染上了笑意,手沒放開就往後坐了回去,順勢把身形單薄的對方拉了過來,而那人便一個不穩往前落在自己的懷裡。「你生疏了我也不會笑你的。」
「誰生疏了?你嗎?」查覺到環住自己的臂彎收緊,他祈禱不會有人在這時推門進來後索性也就順著對方的意了。「那麼要我陪你練習也…不是不行。」
「Merci.」一個俯首,語尾來不及落地便隱沒在對方微啟的薄唇中。綿長的吻像是最誠心的獻祭與最率直的對白,如同過去與往後的每一次一般。
而不知何時被推開一半的門,在無人察覺下又悄聲無息地闔上了。
Fin.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