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ver無差】法蘭西斯對亞瑟的第一印象

〈Safe And Sound〉前傳，從FB搬過來。

那個人的位子很前，這使得他不需要很廢勁地應答就能讓教授聽明白。教室裡的每個人都聽得出他不是本地人，而像法蘭西斯這樣可以肯定地分辨出這傢伙是大英子民的人也不少。他的法文在家鄉的同儕中應當算是頂尖，然而在這裡顯然還是不如本國人來得流暢。

這時教授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在那人論述未完時將那短暫的停頓視作句點，將他沒來得及往下說的部分作為疏漏否定了他先前所有回答。這顯然揭了那層有禮書生皮子底下的逆鱗，雖然他的聲線並沒有抬高多少，但聽出藏在重音裡的惱怒其實並不難，而法蘭西斯的位置正好，望過去還能看見那蒼白的顏面泛著一層薄紅。

整個教室全在等著還有什麼精彩好戲可看，甚至暗暗期待這高傲的盎格魯薩克遜人鬧些笑話好讓他們用作談資。法蘭西斯本也如此，直到他赫然發現這隻小龍蝦吐出的論點能夠完全說服他。

以及，把他嚇得不輕的，自己竟然覺得那帶著英國口音的法語性感——簡直是瘋了！

法蘭西斯實在太過震驚，以至於直到下課他都沒來得及注意到那麥稈似的亂髮閃得是什麼樣的色澤，甚至沒看清那雙肯定是炯炯有神的綠眸。

當然，日後他只會不斷地、一再地印證這個審美例外並非錯覺。每每這傢伙開口，他幾乎只聽得見知性、邏輯與傲氣交相混雜的調性了，而那些發音上的細微差異偶爾竄入耳中時，竟也一反常態地化為可親的妝點。法蘭西斯最後不得不承認，這「鄉巴佬的口音」比巴黎最上等那些區的更讓他心悅誠服。事實上，這就像最完美的香水配方一樣，只要一點便能輕而易舉讓他沉迷其中。

而在這個當下，他還尚未辨明其中因由，自驚詫中回過神來，人早就不見蹤影，記憶中也模模糊糊地只有由白轉紅的漸層可以勉強稱之為容貌。

突然，卻也理所當然地，他想為此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