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普】揮拍

過去轉蛋過三個月公開,掉蛋日期2022.04.04。
蛋主指定tag:立普對決,不限肉搏,打架或下棋等都可以


托里斯感覺到自己的汗水順著後頸往下滑,髮尾濕黏一片蓋在皮膚上。在悶熱的初夏,這一切本該惱人,但腎上腺素掩蓋了不悅。他看著球飛來,反手又打了回去,下一秒白色的影子又像子彈般來襲,而他只是又一次甩手──手臂的弧度有點像是巴掌──啪地一聲再送過去。

基爾伯特在球場另一邊來勢洶洶,瞬間的跑跳像獵犬般迅猛,揮拍颼颼作響,每每把球送回去都伴隨凌厲的爆破音。他的反擊幾乎都是由上往下,每一球都像是想置人於死地,卻也不往旁打,只是正面攻擊。

他們都沒有真正學過這門運動,甚至也沒認真追過球賽,戰術走位和技巧一點也不懂,不過是依著曾經看過的幾場比賽畫葫蘆──發球和接球都不難,而他們至少還知道一局二十一分和哪條線算出界,也就能打起球了。

一切都是心血來潮,托里斯甚至一開始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基爾伯特,但是轉念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可能。在主要責任被路德維希一肩挑下後,這個男人似乎時不時就往別處跑。上個月去柯克蘭家吃飯──愛德華說攔截到的消息顯示這是布拉金斯基的惡作劇──接著又去波若弗瓦家作客,其他熟人家裡也常常看見他的蹤影。

所以這傢伙會在自家的羽球公開賽期間出現在賽場也不是什麼怪事,反正也不是以參加者的身分──如果是,托里斯可要去向主辦單位檢舉他謊報年齡了。只是他可從來沒聽說基爾伯特對羽毛球有興趣,更不用說這種不算大型的比賽也沒什麼知名選手在場,想看比賽大有其他選擇。要說陪自家選手,這麼晚了,整個場館中除了他們倆也沒看見誰。

「晚安。」於是這個晚上從一句還算禮貌的招呼開始,「有什麼事嗎?」

「打球?」基爾伯特省略了回禮,只是聳聳肩,指了指放在觀眾席角落的球具。

「什麼時候放的?」他還記得當時自己突然湧起一陣惱怒。

沒有原因的到訪、看上去僅只是隨興而至的娛樂、隨意擺放在賽場的球具,這個德國人──不,該說是普魯士人、條頓騎士──老是這樣,想到了就做,也不想想該先和地主打個招呼,不想想這好歹算是國際賽場,隨便留下物品會不會造成騷動,帶進來的人要是說出去了他家是不是會被說安檢有漏洞,「和誰打?」

「你吧。」男人又聳聳肩,托里斯知道對方肯定看出他想衝過去把那對肩膀拆了,只是一點也不在乎,甚至咧嘴發出那種奇怪的笑聲,「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帶了球具還提前放在那吧?我看起來有這麼沉迷羽球嗎?」

基爾伯特邊說邊翻過幾個椅子抄了近路,走到那個羽球袋旁,打量一眼,「而且這種沒寫名字又遺留在此的大型背包,沒被處理掉反而比較意外吧。」

他還來不及叫對方別碰,那人就已經拉開拉鍊,在裡面掏了幾下,從中拿出兩支球拍,「沒什麼可疑的東西,這看起來也不是什麼賠不起的便宜貨,那我們真的可以打一場啦。」

「下次勞煩等專業處理團隊過來處理好嗎?」他深吸一口氣,感覺翻滾的胃稍微放鬆了點,「你死不了,但要是真的有什麼爆炸了,會增加我的工作量。」

「你家的團隊早該在下午的時候就處理了,明天再問問他們怎麼漏了這個吧。」

所以打嗎?在一段無關痛癢的討論後基爾伯特又問,托里斯想說還是別亂用別人的東西好,畢竟打過的羽毛球基本算是消耗品了,還有其他各式各樣不應該這麼做的理由,但最後他還是在對方保證會在早上九點前找出一模一樣的球還回去後接過拍子。或許是那張一切還沒開始就已勝券在握的臉實在過於煩人,總讓人想潑點冷水。

深夜的寂靜像是山谷,步伐碰地踏在地上、手臂咻咻揮舞、拍面啪地擊球,還有球最終「答」一聲落地,所有聲響都在空間中迴響,相互交疊。

基爾伯特的自信確實其有來自,他的球又快又重,就算沒有特意打遠,也得十分專注才接得下,而他並不熟於吊球等與其對抗的技法,只能先接球,一邊碰碰運氣地把球送到對方稍微難打一些的位置。就算他們拿球拍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這種揮動感算不上陌生──在數個世紀前揮舞的劍可都重多了。

距離那個時代已經很遠了。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倆,沒有夥伴可以仗勢或是合作智取,但是除了汗水外也沒有什麼會在這場勝負中失去。於是他們就這樣隔著一張網,面對面,不斷你來我往發動攻勢。

他的分數持續增長,但對方顯然增長得比他更快一點。最後,基爾伯特只要再贏一顆球就能贏得這場沒有觀眾的比賽。

對面的手臂揮下來的時候,他清楚看見那顆球筆直往自己飛過來,他只要稍微抬手就能接下──

這球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上,然後落地。說實話,雖然他不想朝對方抱怨,但這可真痛。

基爾伯特又笑了起來,這回換托里斯自己聳聳肩。如果他能把這球拿下,或許再來兩三分還有機會能逆轉,但這球確實比他的反應快太多了,也沒什麼好懊惱的。

他嘆口氣,「滿意了吧,快恢復原狀。」

基爾伯特還在聒噪地吹噓,他不得不板著臉走過去把對方手上的球拍取下,放回那個不知名的球袋裡後,叫對方不准把這件事發在部落格上,再三催四請要人趕緊遵守承諾換顆一樣的球回來還,這男人才哼著勝利的曲調離開。

球場中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托里斯嘆了口氣,抹了抹後頸的汗水,一邊關起場內通明的燈。直到僅餘一盞時,才想起自己還是不知曉對方到底為什麼深夜來訪。

Fin.

註:立陶宛每年都會舉辦立陶宛羽球國際賽,之前曾經是國際挑戰賽級別,不過2013年起就是未來系列賽級別(國際賽中最初等的級別)的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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