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權翻譯】【法英/新大陸家庭】Girlhood 第三章

原作者:Mandelene(原文

翻譯:映晴

校對:映晴

本文內含普加娘要素。


法蘭西斯就是沒有為自己裝備上洞察少女心思的精神能力。根據艾米莉的說詞,不管他做什麼都有錯誤之處,而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解決這個狀況。每當他試著跟她溝通,得到的所有回應都只有一個單詞。在學校怎麼樣?還行。今天都做了什麼啊?沒什麼。周末有什麼計畫嗎?沒有。

亞瑟理所當然地說他只是把這些問題問得太私人了。他聲稱這只是一個階段(不幸的是,這是個可能至少六七年都不會結束的階段)。以前會在七月四日坐在他背上好把煙火升上夜空看得更清楚的可愛孩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個以前會在廚房就著廣播的曲子與他跳舞的甜美女孩去哪了?

瑪德琳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個天使,願上帝因此庇佑她的心,因為法蘭西斯不知道萬一她有艾米莉一半的日常態度的話他該如何處理這些鬧劇。還有,瑪德琳跟他相處的時間和去找亞瑟的時間一樣多,這點她的姊妹就沒得談了。

亞瑟建議他帶艾米莉出門建立一些父女關係,但法蘭西斯這些天來跟艾米莉的嗜好脫節得太嚴重了,他甚至不確定她喜歡做什麼。她不是那種喜歡在商場裡逛大半天街的女孩,也不再喜歡去公園,因為那太『孩子氣』了。法蘭西斯擔心她急著想長大的念頭最後會適得其反,但假設亞瑟也有擔心過這件事,那他也沒提過。

法蘭西斯在某天早上遇到了緊繃關係斷裂的瞬間,而他顯然該為自己的行為負全責。那是某個懶散的週四,又一次輪到他送女孩們到學校,而那天的艾米莉特別難搞。不知怎地,他所有的挫折感與無力感在同一瞬間湧現了。即便他知道有比怪罪孩子更好的方法,他還是這麼做了,甚至憤怒得沒注意到他放任自制力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他們已經落後日常時間表了,艾米莉卻還沒起床,這是將法蘭西斯推下懸崖的最後一點。他衝進艾米莉房裡,從她半睡半醒的身軀上扯開羽絨被,清晰地下了指示。「起床了,艾米莉。你上學要遲到了。」

艾米莉依然把頭埋在枕頭裡,喃喃。「我不舒服。」

至少在今天,這可不是法蘭西斯能接受的藉口。他知道這女孩今天有生物考試,而他認定這就是艾米莉裝病的理由。他已經聽過她之前說過的所有藉口了。如果惱人的不是她的頭,就是她的肚子,或她的闌尾,她的肝,她的腎,又或者是其他什麼關於魔幻疾病的一長串故事。

「你得上學去。」法蘭西斯宣布,他一點也不想浪費更多時間了。「我就說這一次。五分鐘內下樓來。」

「但我生病了!」

「艾米莉,五分鐘。」他警告道,連一秒都沒相信過這個還未及少女的孩子有什麼地方真的不對勁。他今天可不會被愚弄,也不會惺惺作態地心疼她。現在正是時候讓這女孩知道他不是好呼攏的人了,作為她的父親,她該用合宜的、他應得的尊重對待他。

奇蹟似地,艾米莉遵從他了。她很快就換上衣服準備好出發,法蘭西斯必須承認,他對於一點反抗也沒有的反應極為驚訝。有一瞬間,他注意到艾米莉的臉色有多麼蒼白,但就在這時瑪德琳開始跟他說起下週到她們班支援的代課老師,他就這麼忘了--把它當成了光線造成的效果。

愚蠢,如此疏於觀察、任自己受情緒主導的他簡直愚蠢。

送女孩們上學的路上沒有遇到其他意外,接著他就直接前往他的餐廳工作去了。下廚總是能讓他放鬆,當忙碌的午餐時段來臨時,他已經完全忘了幾個小時前的自己脾氣有多差了。然而,這不表示他不用為他早先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十二點十五分時,他接到一通電話,一個憤怒而激動的亞瑟要求他為自己的行為給出解釋。

「你為什麼把發燒的艾米莉送去上學?」

這個瞬間,法蘭西斯感覺他的血液凝結了。「什麼?我以為…」

「嗯啊,繼續說啊。麻煩告訴我你那時到底天殺地在想什麼。」

法蘭西斯幾乎是一下子就洩了氣,深陷於罪惡感的凌遲。「我以為她因為不想考生物撒謊了。她以前說過謊,你應該記得。」

亞瑟嘆了一口氣,法蘭西斯聽得出來他現在不對他生氣了。他要怎麼對法蘭西斯生氣?艾米莉確實不是那種最誠實的孩子。「她坐在學校的醫務室休息,我現在不可能抽身去接她。」

「我會處理的。我可以把工作托給職員,然後從餐廳離開。」

「好,我一個小時內會再打給你。如果她的情況更糟糕了--」

「我會讓你知道。」法蘭西斯對他允諾,這時他已經抓起他的東西,開始穿上外套了。

「然後,法蘭西斯?」

「嗯?」

「她無條件地愛你,雖然她從不說出口,但她也需要你。」

他一心一意只想讓艾米莉和他熱絡點,但到頭來卻將她推得更遠了。亞瑟實在不該對他這麼寬容的。

簡短地互道再見後,他掛了電話,回到女孩們的學校,在自我厭惡中胃翻滾得像是要打結了。如果說艾米莉之前對他抱持敵意,他已經可以想像到她現在又會變什麼樣子。

當他戒慎恐懼地踏進保健室,他發現艾米莉蜷縮在一張靠牆的椅子上,顫抖著冒冷汗。除了伸出溫柔的雙臂擁抱她之外他什麼也不想做了--這是為了對今天早上那樣無視她道歉--但他作為父親的天性在面對艾米莉時總沒有面對瑪德琳時那麼強。或許她不想被擁抱呢?畢竟,他過去每一次試圖安撫她的努力全都被扔到一邊去了,而他現在並不想讓自己或艾米莉感到這種不必要的尷尬或不舒服。

然而不管她避開了他幾次,又或是她讓他多麼沒信心,他還是有責任得在此時伴她身旁。她是他的女兒,不論她在某些時候對他有多麼冷漠,他還是深深愛著她。現在,這就是他對她展現這點的時機了。

於是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在艾米莉坐著的椅子前跪下,將她拉進擁抱中。他能感覺到她皮膚上泛著的燒熱,在阻止自己之前,他已經將吻印在她額前,試著想出修補兩人間橋梁的途徑。

「我很抱歉,mon chou。早上妳說不舒服的時候我就應該要聽妳的。這全都是我的錯。就算是大人,有時也會犯錯的。我們回家,然後我做妳最喜歡的湯給妳,好嗎?」他對她細語,不知怎地,他的喉嚨像是有石頭卡在裡頭似的。「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我愛妳,我也從未希望妳受傷或生病。妳知道的,Oui?」

艾米莉沉進他的擁抱中,顯然已經精疲力盡。就算她生他的氣,她也沒力氣表達這件事了。「我知道,Papa。」

法蘭西斯的心顫了顫。他為艾米莉簽了早退,然後他們手拉著手走向車子。在這瞬間,他們之間又沒事了。兩人之間沒有憤怒,也沒有苦澀--擁有至少這麼一瞬間的和平是件美事。他一直想念這樣的相處,也希望他們兩個之間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當他們走進家門時,一切悄然,而這不是件常有的事。艾米莉逕直走上樓進了她的房間,邊走邊在玄關踢掉鞋子。她可能會在床上昏睡一整天,而法蘭西斯可不能為此責備她。

他泡了一些加了蜂蜜的覆盆子洋甘菊茶,等它能喝的時候將它拿上樓。這時候艾米莉已經進入熟睡了,於是他在床頭櫃留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坐在床邊,用這片刻凝視著她。

老天,女孩們變化得真快。他已經看得出來艾米莉是如何變得更成熟了,她褪去了他絕對會想念的那一點嬰兒肥圓臉。

「我們會撐過去的。」他對著艾米莉喃喃,雖然他知道她不會聽見。

這顯露了他有多麼恐懼--恐懼女孩們終將成為女人的事實,她們會經過某種過程,變得看不起他,然後搬到這個國家的另一端,再也不和他說任何一句話。這是這對雙胞胎至關重要的成長階段。萬一他不但搞砸了而且不能挽回呢?如果今天是個徵兆,預示著他未來將會如何養育這兩個少女,那他可以馬上認輸了,因為這根本一點贏面也沒有。

「Papa?」

他立刻前傾過去,把手放到艾米莉的額頭上,憂慮萬分。「Oui?我就在這,mon cher。我在這裡。」

昏昏欲睡地,她先是喃喃了一些難以辨識的語句,最後才加上一句。「別走。」

「我當然不會走。」法蘭西斯安撫她,而他的心也變得稍微完整一些了。「我哪裡都不會去的,mon chou。」

然後她又往後躺倒,沉沉睡去了。

這天接下來的時間平安無事,緩緩流逝著。亞瑟順著下班的路上接走了瑪德琳,當他走進前門時,一點時間也沒浪費地開始拿艾米莉的身體問題轟炸法蘭西斯。

「你量過她的體溫了嗎?她吃過任何東西了嗎?她的症狀是什麼?你有讓他吃什麼藥嗎?」

「一切都沒事。她在樓上的被窩裡,而那正是你告訴我要讓她待著的地方。」

「我得去檢查一下她。」亞瑟焦躁地說著,同時已經爬了半層樓高。

當亞瑟在那裡執業時,法蘭西斯將最後一點調味料加入他答應要做的湯裡,一邊問瑪德琳今天過得怎麼樣。顯然她和基爾伯特有所進展,因為他在教室裡向她借了鉛筆。

亞瑟很快就回來了,他解下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放回他的公事包裡。「中耳炎。一些抗生素和休息就能治好了。」

「我很高興這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她明天應該請假待在家,我們也得讓瑪德琳跟她保持距離因為她可能也會傳染到。」亞瑟很謹慎,他的眼中有一點沉思,還有不知怎的一點失望。「我希望你已經跟她談過所有這一切發生的事了。」

「是的,沒錯。我道歉了。我下次會更小心點。我對今天的所有麻煩事感到抱歉。」

「我想我能找到原諒你的意願。」亞瑟輕快地對他開著玩笑,然後他走到法蘭西斯身邊去,儘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給了他一個帶有同情意味的吻。「已經沒事了。」

「我知道,但我還是感覺糟糕透頂。」

「她希望你坐在她身旁,我猜。她剛剛問你在哪裡,還有你什麼時候會回去她那裡。」

法蘭西斯驚訝地揚起眉毛。「真的?」

「對,真的,你這笨青蛙。」

「她不該更希望你陪著她嗎?」

亞瑟輕輕搖了搖頭,舀了一些剛完成的湯到碗裡。然後他把那碗湯交到法蘭西斯手裡。「你知道該做什麼。她需要她的Papa。我會待在這裡幫瑪德琳完成作業以免她遇上什麼問題。等會我會上去一下,帶著抗生素和散熱貼片。」

法蘭西斯接過碗,拿起湯匙,給了他的丈夫一個感激的微笑。「謝了。」

這絕對不是他計畫要和艾米莉建立連結的方式,但連結還是因而建立了。


法蘭西斯與亞瑟在和女孩們進行許多對話後發現七年級的開始是件大事。顯然這比他們想像得還要更盛大,不過這兩個男人單純只為了他們又帶著這對雙胞胎度過了一學年感到開心,這既是一場勝利,也是一陣恐慌,因為這表示,即便女孩們長到十二歲也將繼續長大,但是,我的老天,他們已經十二歲了,而且還會繼續長大。

「所以,你們現在升到七年級到底代表著什麼大事?」法蘭西斯在新學期的早晨這麼問到,他真的有興趣想弄懂這些興奮從何而來。

「這個嘛,」艾米莉在大口吃進玉米脆片的同時昂首。「這表示我們會有新的老師,新的置物櫃,一月有個超級重要的分級測驗,還有我們可以嘲笑所有六年級生因為他們還是小孩子。」

聽見這個,亞瑟放下他的茶杯,皺起眉頭。「如果讓我看見你用任何理由嘲笑其他學生,小姑娘--」

「這只是在開玩笑!」艾米莉對他確保,但她的回應實在快得不像是實話。

「我很確定當你去年就讀六年級時也不高興被別人取笑。」亞瑟指向明確地提醒她,一臉不悅。「我期許妳能有禮貌和尊重他人,瞭解嗎?」

「好吧,我懂。」艾米莉咕噥著回答,及時把戰火澆熄。

「瑪德琳呢?她已經著裝快要半小時了。」法蘭西斯注意到這件事,他正一邊將女孩們的午餐打包進他們全新改良過的七年級午餐盒裡。

亞瑟在桌前從椅子上起身,用力伸展了一下他的腿,說:「我過去看看是什麼絆住了她。」

「跟她說她的早餐要涼了。」

然而,瑪德琳顯然不是這世界上最吵鬧的孩子,事實上她恰恰與此相反,而有時候,這讓她很難被找到。她不在她的房間裡,當亞瑟正要開始擔心她又埋首書堆、悠游於研讀書籍時,聽見了浴室裡的聲響。

門是闔上的,於是他敲了敲,帶著一點擔心。「瑪德琳?一切都還好嗎?早餐正等著妳。」

他等著對方回應,而他也得到了。不過他得貼在木頭門板上才聽得見。

「我快好了…」

「妳待在裡頭做什麼,親愛的?」

「就…就只是整理頭髮罷了。」

亞瑟對此感到懷疑,他瞇著眼問道。「我能進去嗎?」

「不!」

「為什麼?」

「我、我還沒穿上衣服。」

他信任瑪德琳,她也沒有什麼惹麻煩的壞名聲,於是他給了她顯然需要的隱私,回到廚房去簡短地向法蘭西斯解釋剛才的狀況,然後一起心焦地等著她最終出現的樣貌。

結果,那真是個亮麗的登場,當瑪德琳輕巧的步伐走向餐桌時,在場每個人都徹頭徹尾愣住了。有個瞬間,不管是亞瑟還是法蘭西斯都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女孩是他們的女兒。她放下了整頭金髮,讓蓬鬆的捲髮框出她的容顏,她的雙唇因深粉色的唇蜜微微閃著光,眼眸被鮭魚色的眼影襯得明亮,雙頰因為微微的臉紅而呈現玫瑰色。

法蘭西斯是第一個回過神來並開口的人。「瑪德琳!妳看起來美極了!我就說桃紅色的底彩和妳最配!」

於此同時,亞瑟嚇得目瞪口呆,愣在那裡。他眨了幾次眼,清了清喉嚨,靠在流理台好得到一點支撐。他一陣發暈,法蘭西斯趕到他身旁確保他不會倒下去。

「亞瑟?你的臉白得像幽靈。」

「我的女兒不會用這副樣子上學。」

「有什麼理由不呢?」法蘭西斯哼聲反駁,見他丈夫恢復的樣子就往後退開了。「她看起來多可人啊。」

「可人?她要化妝還太年輕了!」

「她不小了。現在是她開始嘗試的好時機。」

「不。」亞瑟堅持己見,不願退讓。「或許當她開始中學生涯的時候可以,但不是現在。為什麼你沒告訴我你幫她買了這些東西?」

「我以為這不是什麼會起爭議的事!」

艾米莉對她姊妹的新樣貌充滿興趣,她興奮地坐直,問:「我可以也畫點妝嗎?」

「不行。」亞瑟一口回絕,連轉過去面對她都沒有。「沒有任何理由能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化妝。我們的女孩一向美麗,她們在試圖改變自己之前得先瞭解到自然美的重要性。」

法蘭西斯嘖了一聲,一隻手叉著後腰。「一點修飾不是件壞事。」

「對,目前是『修飾』,但之後會升級到什麼程度?」

「你反應過度了。」

瑪德琳在一旁聽見了這些爭執,她很快就失去了自信,低著頭,遮住自己的臉龐。在她來得及阻止之前眼淚就竄出她的雙眼,一聲嗚咽在她體內橫衝直撞,推得她肩膀往前縮。

「現在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法蘭西斯瞪著亞瑟,朝他指控。「你弄哭她了!噢,瑪德琳…Mon lapin,沒事的。妳爸只不過是太不可理喻了。」

「我是那個不可理喻的人?」

「我們等會再談。」法蘭西斯嘶聲說道,接著就把瑪德琳帶出廚房。

一切又回歸靜默,直到艾米莉小心翼翼地看著亞瑟,一邊說:「別擔心,Dad。我只是開玩笑的。我反正不想畫什麼妝,那太繁瑣了。」

亞瑟嘆了口氣,將艾米莉的瀏海塞進她耳後,在思緒中顯得迷茫。「不過,妳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是啊。」

「妳這麼說只是為了讓我好過點嗎?」

「是啊。」艾米莉邊笑邊承認,然後在亞瑟騷她脖子癢來報復的時候尖叫幾聲。

「我想也是。」


晚上九點是用來爭執的時間。每天晚上,當女孩們準備就寢,法蘭西斯和亞瑟會撥出半小時談談關於當天的話題,從最小的抱怨,到大禍臨頭、足以改變人生的問題。

「她是個適逢成長期的女孩,亞瑟,她需要去展現自我。」

「那她就不能挑些藝術或運動項目去展現自我嗎?」

「我不懂這件事為什麼讓你這麼排斥。」

「我只是覺得現在要開始做這些…方面的活動,對瑪德琳太早了。」

法蘭西斯嘖嘖幾聲,在他們的床上躺下,頭枕著手臂。「如果這能讓她更有自信,又有什麼不對?」

「她不需要用化妝來得到自信。」

「我覺得我們在兜圈子。她對學校裡的一個男孩很感興趣,我覺得這或許能讓她得到一點勇氣去面對他。」

亞瑟可是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他看起來就像早上那樣被重重一擊。「男孩?什麼男孩?她現在還不被准許對任何男孩感興趣!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我們知道你的反應會是這樣。」法蘭西斯哼聲對他這麼說。

「瑪德琳現在還不需要任何男孩進入她的生命。她應該要專注於課業,還有享受做為一個孩子的快樂。」

「而那些快樂也會包含她的初戀。」法蘭西斯反駁他,就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意會到為什麼他的丈夫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了。一個柔軟、充滿耐性的弧度出現在他的唇上,然後他開口。「亞瑟,不管你多麼努力嘗試,你都無法阻止瑪德琳長大。總會有那麼一天,我們不再是她生命中唯二的男人。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艾米莉。未來將會有男朋友們還有那些心碎的時刻,我們得為此做好準備。」

「或者,女孩們可以在家自學。」亞瑟提議,不想就這麼認輸。

「亞瑟,聽聽你自己像什麼樣。」

法蘭西斯知道這不是件易事,他也不會期待亞瑟立刻就變得寬容,但他還是希望這個對話可以做為跨出去的第一步。他也一樣,希望能為女孩們築出一個屏障好避免那些情愫和約會糟糕的那一面,但是他知道有些教訓是得藉由嘗試與失誤學習的。經驗是最好的老師,如果瑪德琳想追求這男孩,那就讓她去吧。這種事永遠不會有什麼好時機的,它似乎永遠都顯得太早了。

亞瑟在一片沉默中生著悶氣,時不時在床的另一邊對法蘭西斯投以凶狠的瞪視,直到他終於能夠平靜下來的時候。他說:「我欠瑪德琳一個道歉,我想,或至少對我的舉動做個解釋。」

「Oui,我想這是個好主意。」

「很好。雖然這麼做讓我很痛苦,但只要維持在最小限度,我會准許化妝品的存在。」

法蘭西斯看著亞瑟做了一個深呼吸後離開房間,去找瑪德琳好完成那有些遲的交心對談。他的丈夫顯然慌亂又憂心,但這沒關係--這是正常的。他們以前經歷過更糟的,也挺過來了。

不到五分鐘他就聽見亞瑟和孩子們的笑聲從走廊傳來,他就知道他們也會度過這一次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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