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英】【法誕賀】流星

＃撲克設定
＃亂私設一通
＃法誕寫好然而斷網了…

 
他沒想到再次見面時會是這種場合，即便這還沒發生。但或許在幾個鐘頭、幾分鐘，甚至或許幾秒後，反正是必然。
方塊國國王的慶生宴上，亞瑟・柯克蘭在角落默默地啜著香檳。他的禮服款式不失身分卻十分低調，照慣例是代表國家的藍色系卻幾近於黑。這使他在陰影處更加不顯眼，而這正是目的所在。
他冷眼看著舞池中新上任不久的國王，還是十幾年不變的風流倜儻。對著與會的貴客舉杯致意，執起外來使節的手禮貌性地輕吻，偶爾與一些想攀上枝頭的嬌貴姑娘們跳支舞。一切執行起來游刃有餘，就像過去他認識的弗朗西斯一樣。
但過去的弗朗西斯可不是方塊國的國王。
他將手裡的瓊漿飲盡，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招來腳步匆匆的侍者再次斟滿。
 
「啊，黑桃國皇后殿下，原諒我的招待不周。」
必然終究無法逃避，在那聲線由遠而近的同時亞瑟如是想。他鎮定地抬眼，不卑不亢地合乎禮節欠了欠身。「陛下貴安，此宴招待甚佳，不勝感激。在此僅代表我國致以祝賀。」
「皇后本人也願意向我致以祝賀嗎？」
對於意料外的問句，他垂了垂眼。「那是當然。」
「那麼，」弗朗西斯放輕了聲線，真摯地提出邀請。「我有幸邀您一遊後園嗎？」
 
弗朗西斯的步伐很急，他得全神貫注地跟著，以至於沒注意到宴會的喧囂已經幾乎無可聽聞。而在弗朗西斯猛地停下時，他即時收回了步伐而免於直接撞上的窘境，但距離還是太近了些。
「收回那套外交辭令吧，亞瑟，鬱悶得緊。」他聽見對方開口。
「這不合禮數。」
「沒人知道還管什麼禮數。」他擺擺手，又說。「我跟你之間需要什麼禮數。」
「跟以前不一樣了，弗朗西斯。」亞瑟低聲地說，像是嘆息。
國王笑了幾聲，其中卻沒多少歡意。「我以為你一開口會是罵我。」
「……」他沉默了半晌，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把話吐出來。「你是個騙子，弗朗西斯。」
「你不也是，皇后大人，貴國國王還好嗎？」弗朗西斯半帶嘲諷地回話，他知道對方一定會這樣跟他吵起來，像以前每一次一樣，而他正需要這種爭吵。
或許他們都需要，需要以這樣的方式在情緒中把那些心結全消掉。
「他只是我堂弟，當然很好。」亞瑟如他所料朝他低吼了起來。「這只是個職位，否則我也要問貴國王后是否安好，渾蛋。你如果不是…還是能遵守諾言。」
「你如果不是皇后我也能遵守諾言。」弗朗西斯靜靜地回話。
「這是我的職責！」他低聲罵了些什麼。「我的魔法是全國最好的，依例就該在這個位子鞏固全國的防護陣。」
「我當年就該拖著你不讓你選修魔法，你這個固執死板的少爺。」
「我有天賦為什麼不？」亞瑟逼問道。「我能學好為什麼不學？為什麼妥協的要是我？為什麼不是你？我決定選修的時候你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你就任的時候我早已經是了。有選擇權的是你！」
「我有選擇嗎？」他反問道，久違的怒意也開始燃起。「我的國家內戰了是我能選擇的嗎？我的父母連同三個哥哥非死即逃是我的選擇嗎？我除了坐上這個位子還有什麼選擇？」
「……我很抱歉。」意識到自己朝對方舊傷狠狠戳了一刀，他訥訥地道了歉。
「沒事。」弗朗西斯苦笑了下。「的確，做出承諾的是我，我還是毀約了。」
他們沉默了說不清是長是短的一段時間，維持著太過於近卻沒有碰觸的距離。
 
打破沉默的還是弗朗西斯。「啊，流星。」他這麼說道，看著遠方的地平線。
亞瑟沒有回頭，他知道那道光已然逝去，也不會幫他們實現什麼願望，他盯著對方平靜的側臉，突然覺得鼻頭有些酸。
當然不是弗朗西斯的錯，當然不是，只不過是命該如此。
皇后不過是個職位，自行嫁娶沒什麼問題，只要這個人不是他國的國君的話。畢竟他掌握著全國的防線，誰都不會接受一國防線被他國國君的伴侶所掌有。但誓約在身，他沒個二十年也脫離不了這個位子。
沒有什麼能實現他們兩人的願望，唯有時間。但他不問對方能不能再等個十五年。
「喂，」取而代之的是他低聲開口，然後在對方微微俯首時，閉上眼吻了過去。
 
他想起兩人同在紅心國留學時那場迎新舞會，這位壓根沒想過未來要接位的王子朝著角落的他走來，問道。「我有幸邀你共賞星空嗎？」
想起他在練習魔法時，曾經失手把一旁念書的對方變出一對貓耳，然後這傢伙不知從哪來了一對裝飾用貓耳叫他一起戴上，說這樣才公平。
想起這傢伙畢業前夕懶洋洋地趴在他身上，在耳邊低聲說著。「我又不當國王，你就去當皇后啊。」之後還順道咬了他耳朵一口。
想起兩人各自回國後通的信，其中一封以有些倉促的花體字寫著：這次安定了我就去找你結婚。
 
「生日快樂。」分開時他說道，微微喘著氣。
「嗯。」他應，然後這一次主動吻了下去，甚至沒等對方緩過氣。
 
他想著你是否願意再等我，等真的一切安定，那些鷹犬不再覬覦權力覬覦得如此明目張膽，鄰國不再看著這個剛站起的國家想伺機開戰，到時就能找個繼位者。但他沒問出口，只是盡可能地讓一個吻更加完美。
 
回程的路上亞瑟只是淡淡地說。「明年那小子偏要為我生日開宴席，賞光否？」
「當然，必備厚禮。」弗朗西斯輕笑幾聲。「但兩個月後國是訪問，有幸賞貴國楓林嗎？」
「再說吧，忙著呢。」
 
又一顆流星在兩人身後一閃而逝，而宴會尚未散去的喧雜在歸返的腳步中已然清晰可聞。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