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轉蛋過三個月公開,掉蛋日期2021.11.03。
蛋主指定:可以架空AU,tag乳酪、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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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架空寄宿學院AU(雙方當下年齡13)
#神羅人名私設為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在躲他。
費里西安諾在學期剛開始的前半天就發現了這件事。距離午休只差半個鐘頭,他本來還想著或許可以趁午餐時間好好聊聊,但對方剛才疏遠的表現自然地掐滅了從未提出的邀約。
在開學典禮上的唱名聽見對方時,要說心裡沒有雀躍絕對是謊言。然而,當自己隨著名字往前踏出時,男孩看著他的面容卻只有驚訝,幾乎不見驚喜。當時視線相交的時間太短,無從得知海因里希在那一瞬間後是否還有其他想法,現在看來,不論那是因為尷尬、惱怒或是無措,至少對方現在並不想面對他。
他嘆了口氣,手一邊在紙上畫著在自己被海因里希拒絕後接著來問他搭檔的同學。該怎麼說呢?男孩搬走的時候他們都還小,情感上或許扮家家酒的部分更多吧,模仿著大人坦白心意,學著書裡發下誓言,卻連深入了解對方都不甚徹底。
他自己也是到了海因里希被接走後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在他想寄信卻不知道當初聽寫下來的地址是否正確、想詢問卻發現連對方姓氏都不知曉,在他寄出的信石沉大海,在這個人完全從他的生活消失後,他才開始在反覆的想念中思索。即便知之甚少,他對男孩的情意也沒有任何動搖。然而,對方是否也如此呢?自從認知到這些事以來,他始終擔心過去從未提起自己是個男孩子是不是也在那個人的記憶裡種下了錯誤的幻影,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他空擔心。
現在該怎麼提起,又要如何解釋?孩童之間重視的事與進入社會後全然不同,回想當時,自己只是喜歡穿著輕飄飄的衣服,也不覺得應該特別聲明自己的性別;然而現在看起來,一切就像是刻意隱瞞一樣。
費里西安諾一直到下課才發現筆尖斷了一截,幸好畫出來的成品還不算差,沒有惹得才剛認識的同學不快。老師看過後他隨手就送給了那位同學,接著心不在焉地離開了教室,甚至沒發現碧藍的視線跟在身後。
渾渾噩噩地過了剩下的半天,直到半夜睡不著覺,偷偷爬上頂樓,他才隱約感覺到自己有些鼻酸。
海因離開後不久,爺爺也過世了,再然後他和哥哥都被接了回來,自從哥哥先被送往更遠的地方念書,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記得那個小村落了。奇怪的是,在那之後他就很少哭過。明明大家都還在的時候他還算得上是愛哭鬼,明明他並不喜歡那些開口閉口就想處理掉農舍的親戚,在被人嘲笑時也覺得委屈,卻幾乎沒有再為這些事流過眼淚。
真想跟海因里希說說話,問他還記不記得以前爺爺擠完牛奶後兩個人天天去偷看木櫃子裡的乳酪好了沒,或是聊聊那年春天在融冰上滑倒了也要掛著眼淚去看整片野花的事。就算再也不提兒戲般的戀情,他們也還有許多一起度過的時光。
只是,他還是會有些難過。
郊區的凌晨多麼安靜,聽不見都市的人聲雜沓,卻也沒有鄉野的自然鳴響。就連半夜老鼠在老房子樓板裡奔跑的聲音,在這裡也不復存在。他應該要看看星星,爺爺曾經跟他說過這些星辰的故事,可是他一抬頭,看見的卻只是一整片黑。
「別、」費里西安諾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跳,差點摔在地上,回頭才看見一隻手已經遞到身旁,似乎本來想扶他。
「嗨。」他眨眨眼,試著彎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儘管這在夜色裡似乎難以辨識。
「噓,別哭啦。」男孩拍在他身上的手有點笨拙,就像那年遞過草編的戒指那般。不過這回,另一隻手拿出來的是一小塊的乳酪蛋糕--或許是晚餐時從學校餐廳多拿了一塊。
「我不是故意要……我只是……需要想一下。」那塊蛋糕又被晃了一下,有些狼狽。
「嗯。」他接了下來,一邊試著忍住更洶湧的眼淚。或許他已經明白對方在說什麼了,但這有沒有可能又是他的誤判呢?
「別哭啦。」海因里希重複著,坐到他身邊,繼續試著拍他的肩膀。「也別再給別人你的畫啦。」
你不也和別人一起畫嗎?
他有很多話想說,很多事想問。
那幅畫你還收著嗎?你想一下之後呢?為什麼知道要來這裡把這塊蛋糕拿給我?
「嗯。」在所有問題之外,他僅是低頭偷偷把蛋糕放進嘴裡。學校廚房的量產甜食跟農場裡由時間鑄造的乳酪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卻能隱隱約約嘗到一點類同的味道。
最後吐出口的還是只有一個音節,而他於寧靜的夜裡再次抬頭,除了身邊的人影,也隱約看得見幾顆明星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