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權翻譯】【法英】How to Fall in Love with a Frenchman 02

原作者:Mandelene(原文

翻譯:映晴

校對:映晴

作者的話:這個續篇是來自icicle223在湯不熱上的點文(譯註:我沒記錯的話點文那位就是說想看上一篇的第一次約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是我週末寫作挑戰的一部份。我成功在時限內完成了!唷呼!誰知道呢,如果有人想看的話,搞不好什麼時候這個故事又有第三章了。(譯註:確實有了。)希望你們能享受這章,如果方便的話也請留下評論喔!


只是一頓晚餐,冷靜點。亞瑟一邊打卡交班一邊這麼告訴自己,同時脫下他的白袍。

晚餐之約也不像真正的約會那麼正式,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只需要去忍受一些簡短的對話、表現得禮貌一點,然後回家、回到他公寓裡可人的孤寂中,然後把這一切都拋到腦後。沒問題的,都會沒事的。這會是個讓人愉快的--一個紓壓和給自己找樂子的好機會。

除了一個問題:萬一他找不到話題那該怎麼辦?或者更糟,萬一他說了愚蠢透頂的話或失言了該怎麼辦?一個約會的人應該要在這段過程中達成哪些事項呢?有沒有那種涵蓋約會事項的檢核表格或基礎話題概要啊?他還來得及上網找訣竅嗎?

他把自己的白袍方方正正地折好,和他的聽診器一起塞進他的郵差包裡,然後容許自己顫抖著做一次深呼吸。他現在就像得了幽閉恐懼症一樣全身冒冷汗。心率肯定破百,血壓應該也一飛沖天了。焦慮讓他的雙腿像是陷入凝膠一般,他連忙抓住護理站的櫃台好讓自己站穩。他會不會心臟病發或因為壓力太大而昏過去啊?這兩個選擇會是這場該死的約會的完美替代方案嗎?如果他昏過去,他就不用去任何地方了。

法蘭西斯在科室外窄小的候診室等他,而亞瑟光是邁開步伐朝他前進就已經用光所有的決心了。這可憐的男人已經等得夠久了,而且有鑒於法蘭西斯的傷,他沒有決定起身離開好得到他迫切需要也拖延太久的休息,簡直就是奇蹟。

就算有一隻手在吊帶裡,扭傷的腳踝還緊緊繞著彈性繃帶,法蘭西斯的臉上還是流露出灼灼的快樂與熱情。當他從椅子上起身時,臉上也只扭曲了一瞬,那痠痛的背肯定還在困擾著他。

「我才正要擔心你是不是想改變主意了呢。」法蘭西斯帶著半開玩笑的微笑對他說。

「你確定你的狀況好到可以約會嗎?我們可以改天再約或是--」

「你可不能這麼快就想擺脫我啊,柯克蘭醫師。」

亞瑟感覺得到自己整張臉都紅了。「我並不是想--」

「我知道,我只是開開玩笑。」法蘭西斯輕笑幾聲才一拐一拐地走向大廳。他這般堅忍還是值得敬佩的。

亞瑟想攙扶他一把,但立刻就被婉拒了。法蘭西斯似乎是故意想證明他可以自己搞定這一切,天知道為什麼。

他正要問他們要去哪裡時,法蘭西斯已經領著他彎過轉角、走過幾條街,然後站到一間鄰近的餐廳門前了,而餐廳裡塞滿了從年輕到老各個年齡層的情侶們。畢竟,今天可是情人節,難怪這裡會爆滿。

「看來得等好一會了。」亞瑟開口,被這場磨難搞得越來越沮喪。他就該斷然拒絕法蘭西斯的邀約然後回家。追根究柢,這對他們倆都好。

「噢,別擔心,我很有先見之明地在一小時前就訂好一桌位置了。」

這男人是不是有所有問題的答案啊?想到這點,亞瑟都覺得有點忌妒了。

法蘭西斯所言不假,當他們走進餐廳時,他說「波若弗瓦預定的位置,有勞了。」,然後立刻就有人帶著他們穿過迷宮一般的桌陣,領著他們走進廣大用餐區中的一角空桌。這裡每張桌面上都點著一根閃爍的蠟燭,還在正中央擺了個插上花的花瓶。伴隨銀器碰撞與酒杯相碰的叮噹聲共奏出的旋律,這裡充滿平靜又讓人放鬆的氣氛。

他們面對面陷進椅子裡,一位服務員為他們送來菜單,一邊問他們是否方便先點酒單,好讓她先送上。

法蘭西斯向她打聽餐廳裡豐富的藏酒,然後在服務員對他報上的清單中選了一款。

「那麼您想喝什麼呢,先生?」她回過頭來問亞瑟。

他愣了一下,然後困窘地意識到自己這幾分鐘都在和法蘭西斯眉來眼去,根本沒在酒單上花一點心思。他今晚到底有什麼毛病

「他也來一杯灰比诺白酒。」法蘭西斯說道,在救場的同時露出溫暖的微笑。

「好的,你們可以用這段時間決定餐點,我幾分鐘後會回來替你們點餐。」

「Merci beaucoup.」

亞瑟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發自內心為自己的喉嚨有多乾而感到畏縮。每次他緊張時就會這樣--他的口舌成了撒哈拉沙漠。

「柯克蘭醫師?」法蘭西斯擔心地皺起眉頭,輕聲喚著。「你還好嗎?」

亞瑟抹了一把後頸,發現自己瘋狂冒汗時差點讓一聲哀號滑出雙唇。「請、請叫我亞瑟就好。」

「悉聽尊便。所以,跟我聊聊你吧。我知道我們剛剛聊過了,不過現在我要問一些真正的問題啦。你的興趣是什麼?喜歡運動嗎?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顏色嗎?」法蘭西斯接續對話,藍眼盈滿笑意,而亞瑟覺得自己的胃裡有什麼正在翻騰。

亞瑟一邊清清他乾得可怕的喉嚨,一邊祈求自己放鬆一點。「很不幸的是,我的工作留給我少得可憐的閒暇時間。」

「我想這回答了前兩個問題,那你最喜歡什麼顏色呢?從一個人對顏色的偏好可以看透很大一部份的人格呢。」

「真的?既然這樣,我喜歡藍色的話表示什麼?」

「你是個思維縝密的人--不過你不是和誰都能分享心中所想。你需要個人空間,喜歡保持距離。」法蘭西斯對他陳述著,手同時伸到自己還在康復的肩膀上摸了摸。

「光是用一個顏色你就能看出這些?」亞瑟很懷疑,不過他還是裝著相信的樣子開口詢問。「別一直去動你的肩膀,這樣只會刺激那裡的傷。」

法蘭西斯聞言放下他安好的那隻手,回答亞瑟的問題。「或許我只是幸運猜中了。」

亞瑟輕哼一聲,接著默默開始憎惡這麼討人嫌的自己。「你也告訴我你最喜歡的顏色吧,透視眼先生。」

「喔,不,我不喜歡被僅僅一個顏色分門別類,所以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法蘭西斯露出一個壞笑,往後靠上椅背。「你肯定是真的很享受你的工作吧,既然你願意把所有時間都奉獻在工作上。」

「我知道行醫會是個二十四小時無休的職業,尤其是剛起步的幾年,雖然有些日子裡我會質問自己為什麼這世界上會有人願意每天都被亂七八糟的體液和上百萬的細菌襲擊,我還是,在這一切之中,認為這是一份很有價值的工作……你提過你是個廚師對吧?你閒暇時肯定也會下廚的。」

法蘭西斯點點頭。「對,確實是這樣,你知道那句老話--興趣成為工作時做起來就不像是在工作了。」

這時那位服務生為他們送上酒,而亞瑟隨便點了他掃過那串看不見盡頭的主菜清單時第一個看見的餐點。作為食物專家,法蘭西斯對於滿足自己的味覺似乎有比他好太多的主意。

當亞瑟終於停下顫抖和冷汗時,距離他們入座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他得感謝酒幫他做到這點,他的狀態比之前好多了,精神也清新了不少。這些酒精剛好足以讓他鬆下亂成一團的神經。

法蘭西斯多談了一些他任職的餐廳,還有他多麼想開一間自己的小餐館。「食物能帶給人們快樂,不論他們自哪裡來,身分為何,這都是眾人共通的語言。」他說著,而這些話在亞瑟心中印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想像法蘭西斯辛勤製作可麗餅、把它們放上繪製著花朵的精緻瓷盤,然後送上桌的樣子。

服務員上菜後不久,亞瑟不得不承認自己突然失去食慾了,整個空間都充斥著孩子的尖嚎。一對精疲力盡的父母帶著三個孩子走到他們附近的桌子落座。其中年紀最大的孩子還不到六歲,這男孩和他妹妹為了坐哪裡而爭執不斷。

「我實在太同情帶小孩的人了。」法蘭西斯輕聲做出評論,晃著打漩他杯中的酒液,然後輕啜一口。

亞瑟含糊地哼了一聲當回應,試著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尖叫的孩子們轉回他的晚餐上--一條烤魚還有燉煮的各色蔬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點了這個。法蘭西斯也點了某些海鮮類,但在審美上更能取悅眼睛--也因此,這光是擺盤的功夫應該就讓它比一般的主菜貴上一倍。

亞瑟對食物從來不挑剔。食物是用以維生的,只要它能提供基本維生的營養作為它的功能,幹嘛去管它看起來怎麼樣呢?不過,法蘭西斯大概會抱持遠遠不同的意見,而且會對他這番無知感到冒犯吧。

在他們周遭喧鬧的孩子們尖叫得越來越響,也越來越難以忽視。還是那個男孩和他的妹妹,他們探求的手打翻了一碗麵包棒。

「柯林,我告訴過你多少次要對別人分享了?」那位母親惱火地責問。

「是露西先開始的!」

「才沒有!」

「我討厭你!」柯林大喊。

「我更討厭你!」他妹妹露西對他尖聲吼回去。

「你們兩個都停下!我受夠了!」那位母親試著訓斥他們,一邊哄著最小的孩子--坐在她膝上的男孩,才一歲大。

然後突然間,尖叫聲消失的速度就像爆發時那麼快。那位母親看起來鬆了一口氣,直到露西雙手抓著自己的咽喉彎下腰。

亞瑟注意到了她看起來有多痛苦,他眨了眨眼好確認他確實看到了他認為自己看到的狀況,接著他立刻從椅子裡抽身走向那個家庭,甚至不記得要為自己的離席道歉。

「露西?」那位母親雙眼大睜,擔憂地喚著女兒。

「你女兒噎到了。」亞瑟走到那女孩身邊時很快說到。他用力拍了拍這孩子的背,試著促使她咳出來,但這似乎沒起作用--這女孩的氣管肯定堵塞得很嚴重。她說不出話,也收集不到足夠的氣咳嗽。

不用多久她的嘴唇就泛淡藍色了--發紺。

亞瑟讓這女孩站起來,把她的椅子推到一邊,在她身後跪下以符合她的身高。他把袖子捲到手肘,一手握拳壓在孩子的肚臍正上方,另一手壓在拳頭上,壓著她的肚子往上推好讓她吐出她嗆到的東西。

這個家庭的其他成員站在他們旁邊,亞瑟也能感覺到法蘭西斯在旁邊盯著他看。

「加油啊。」亞瑟在他的努力持續失敗時激勵著女孩。

「亞瑟……」法蘭西斯倒抽一口氣,他現在站到他旁邊了。他愣愣地看著這孩子驚恐的臉,被事態嚇得不輕。

整間餐廳的人,包含廚房裡的員工,都注意到這件事了,每個人都焦慮地看著他們。

然後,露西毫無預兆地失去了意識,倒在亞瑟的臂彎裡抽搐著。

「天殺的。」亞瑟對這意料之外的發展忍不住爆粗,他在女孩的母親嚇得尖叫的同時輕輕把她平放到地上。他轉向孩子的父親,冷靜地下達指示。「打911。」

接著他轉向法蘭西斯。「去跟職員要CPR急救箱。他們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每間餐廳都有一個。快去。」

當這些都安排妥當後,亞瑟稍微讓這女孩的頭往後仰,打開她的嘴巴,然後用他一向放在口袋裡的筆形手電筒照向她的氣管。他能看見一塊嚼了一半的麵包棒卡在那裡,但他沒有可靠的辦法在不造成更多傷害的前題下把它取出來。他手邊沒有適當的器具來執行支氣管鏡檢查好用鑷子把它夾出來。

「亞瑟,」法蘭西斯拿著急救箱回來,在他頭頂上無助地低語。「她會好起來嗎?」

「她代碼了。」亞瑟回答後把兩根手指按在女孩的脖子上證實他的懷疑--確實沒有脈搏了。「拉開急救箱,把裡面的面罩拿出來放到她的嘴巴上。」他一邊開始做胸部按壓一邊下達指示。

女孩的軀體隨著施力上下起伏,在三十下胸部按壓後亞瑟試著度給女孩一口氣,雖然他對此能有多少效果不抱希望,畢竟她的氣管還塞著--但至少他試了。他先確認法蘭西斯正確無誤地調整面罩、再次讓女孩的頭微微後仰,然後才緩緩地把氣吹進塑膠面罩裡。

當人工呼吸沒有起作用時,他就繼續做胸部按壓,然後他開始在今晚第二次汗流浹背。他真希望援手快要到了。如果沒有另一雙手接續的話,他也做不久了。

「他是醫生嗎?」有人問道。

26、27、28、29、30、再一口氣。

「她要死了嗎?」另一個人叫出聲。

24、25、26、27、28、29、30、吹氣。

法蘭西斯看著這一切,驚慌地用手掩嘴。「Mon dieu.」

24、25、26、27、28、29、30、吹氣。

他量了一下脈搏……

有了。

急救人員趕了過來,亞瑟立刻讓出位置,讓他們接手。

「她需要緊急的支氣管鏡檢查,她的氣管裡卡了麵包棒--含大量澱粉,因為吸收唾液而膨脹了。她現在有脈搏了。」亞瑟邊幫忙把女孩抬上擔架邊提供資訊,然後給了自己一秒鐘好讓自己做個呼吸。

「噢,嘿,柯克蘭醫師。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其中一位急救人員露出討人厭的笑,對他說。「你要跟來嗎?」

「不,我不是家屬,我只是--」亞瑟話說到一半,那女孩的父親抓住他的手腕打斷了他的話,拉著他跟著急救人員一起往門口走。

「救救她,拜託。我希望你能跟她一起去。」這男人對著他請求。

亞瑟心裡還在掙扎的同時已經跟著走到外頭待命的救護車旁了。他轉頭去找法蘭西斯,法蘭西斯站在餐廳入口的門邊,臉上虛弱地掛著微笑。他揮揮手示意亞瑟跟著去。

「給我幾秒鐘。」亞瑟對著那位父親說到,然後小跑到法蘭西斯面前,道歉的句子已經在舌尖預備了。

「沒關係的。二十四小時無休的職業,oui?」法蘭西斯這麼說,儘管如此,亞瑟還是皺起眉頭,把自己那份餐錢塞進法蘭西斯手中。

「謝謝你邀我共進晚餐,我很抱歉。」

為什麼他的胸口突然間有熱流湧升呢?法蘭西斯看著他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心疼和欽佩……

他跩著自己往救護車的方向走。他大概就是沒辦法跟地球上大部分的人一樣有個普通的約會。老實說,他一點也不驚訝這種事情非得要發生在自己難得出門的這晚。

他的職責在呼喚他了。


「我的小女孩會好起來嗎?」在他們抵達亞瑟本來以為今晚不會再走進的急診室時,露西的父親對他這麼問。

耀也不在--肯定是回家了。有其他人跟他交班了。

「有誰能回答我嗎?」這位父親對著眾人要求,亞瑟在他們走到雙扇門前時搭上他的肩膀。

「先生,當我們搶救您女兒的時候請在外面等待。等你能見她的時候會有人通知的。」亞瑟終於回應了他。

這位父親把臉埋進雙手中,照著亞瑟的話等在外面,沒有跟他起爭執,亞瑟忍不住也為他感到一點難過。

幸運的是他今天不用承受壞消息,當女孩如亞瑟所想那樣進行支氣管鏡檢查處理後,她的狀況就穩定下來了。除了喉嚨痛、因為麻醉而產生的昏沉感還有因為重複的胸部按壓而斷的一根肋骨之外,她基本上是沒事了,之後這些也會完全復原的。

他才剛離開病房就又遇上那位父親,滿臉都是如釋重負的淚水。這位年長的男人毫不猶豫地往亞瑟一抱,說:「謝謝你。你救了我女兒一命,我永遠回報不了這份恩情。」

「我很高興能幫上忙。」亞瑟安撫地說。「祝你女兒早日康復。」

他準備離開醫院,抹了抹臉。真是漫長的一天。就在今天早上,他才因為下雪而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準時到達崗位,而現在這件事感覺就像一年前那麼久遠。他現在跟早上時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人了。

「亞瑟,她有好好撐過去了嗎?」

讓他詫異的是,法蘭西斯站在護理站旁,迫切地想知道結果。

「她沒事,你怎麼來了?」

「太好了,我剛剛真替那可憐的孩子擔心。然後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約會還沒約完呢!」

「我想今晚就是為什麼我不能跟人出去約會最好的例子。」亞瑟嘆了一口氣,突然間感到比剛才更精疲力盡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至少,在你身邊不會有沉悶的時刻。」法蘭西斯打趣著說,揉了一把自己的肩膀,然後為此又被亞瑟訓了一次話。

「你已經帶著那些傷在外面晃一整天了,快回家吧。」亞瑟強硬地說,然後他與這男人擦身而過,這是今天他第二次從醫院撤退。他能成功上車嗎,還是他該預期自己會遇上另一樁緊急醫療事件呢?

「那是醫囑嗎?」

「是。」亞瑟隨口回應,他忙著在他的包裡撈他的車鑰匙。

「你能等等嗎,就慢下來一分鐘?」

他一點也不適合這些浪漫情懷,這點讓他沮喪極了,對自己,也對這個世界。亞瑟氣惱地把包摔在路上,往後靠到車上,低吼一聲後又嘆了口氣。

法蘭西斯伸出他完好的那隻手臂,摸上他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你知道嗎,一個衝過去像英雄一樣拯救生命的男人有某種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

亞瑟咬著舌頭乾笑幾聲。「我不是個英雄。」他拒絕對另外半句話做出回應。

「這個嘛,我覺得你是啊。」法蘭西斯喃喃著拉近兩個人的距離,這讓亞瑟的胃又開始用那種不舒服到想反胃的程度翻攪起來了。

「你在--?」

在他能把話說完前,法蘭西斯已經吻上他了。這個吻輕柔如同羽毛,亞瑟就只是站在那裡,覺得尷尬透頂,為自己不知道要怎麼辦而難受,不過應該還算是享受,至少沒有想推開的念頭。

他的初吻。花了他二十五年才達成,不過總算是發生了。

法蘭西斯微笑著放開他,幾縷金髮散到他的臉上。下一瞬間,他開始大笑,亞瑟只能無助地看著他。他在嘲笑他,對吧?

「亞瑟·柯克蘭,你真是我遇過最古怪的人了。」

古怪不是一件好事,對吧?

法蘭西斯從皮夾裡抽出一張紙片,在上面草草寫下什麼,然後說:「這是我的號碼,你有空的時候打給我,或許我們下次約會的運氣會好一點。」

下次約會?

「你臉紅了,真好。」法蘭西斯對他打趣,輕吻他燒紅的臉頰。「回家路上小心。」

法蘭西斯在夜色中離去,亞瑟還呆呆地站在原處,手上抓著那張紙片。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是不是該為自己申請住院好讓自己接上心電儀?這種在胸口持續不散的感覺實在太讓人擔心了。

他撿起他的郵差包,然後總算找到了他的鑰匙,把車子開鎖,然後坐進去。他瞪著後視鏡中自己的鏡像,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衣冠不整,然後他又看了好一陣子醫院刺眼的光線。這一切會不會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他看了一眼紙片上的號碼作為確認,那看起來很真實。

他甚至還能看見法蘭西斯在雪中留下的腳印。

他發動引擎,轉開廣播電台,然後綻開微笑--他總算克服了這陣眩暈。

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啊。

Fin.

註:

1. 根據我自己扭到腳的經驗,就算包著繃帶,走這麼長一段路還是挺痛的。法蘭西斯為了約亞瑟也是挺拚的。

2. 她代碼了,其實我不太知道這句話要怎麼翻,不過想想行外人應該聽不懂,所以就直翻了。原文是She’s coding.,應該是指醫院裡的急救代碼(code),通常表示有人需要急救,或是有緊急狀況需要處理,比如歐美的Code Blue表示心臟衰竭或呼吸衰竭。台灣主要是以數字而非顏色為主,比如「999」、「95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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