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權翻譯】【法英法無差/新大陸家庭】How to Adult 第四章

原作者:Mandelene(原文
翻譯:映晴
一校:茄子泥
二校:墨水瓶
作者的話:這是這個故事的最後一章!再一次感謝kayladchristine透過湯不熱點了這篇文。如果你想追蹤我、提出點文或是提問,請搜尋我在湯不熱上的頁面『Mandelene Fics』。感謝支持,以及祝你們閱讀愉快!
微米露娘。


Q is for Questions(疑問):
「太陽在晚上時去了哪裡呢?」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是個他應該要能輕鬆回答的問題,但阿爾弗雷德從來沒有在自然課上投注太多的注意力,而他並不想看起來像個傻子或是教給他的女兒錯誤資訊。他解釋到因為地球持續不斷的自轉所以太陽在不同的時間會面向全世界不同的區域,也就是太陽並不是真的跑到什麼地方去,移動的是我們。雖然這樣聽起來既彆腳又沒回答到真正的問題。
所幸,這個孩子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馬上又轉移到了她清單上的下一個疑問。
「當我們死掉之後會怎麼樣?」
呃…他要怎麼對付這個問題?他該告訴她沒人真正地知道答案,還是應該給她些什麼去相信與期待?她只有四歲,也就是說她會記得這個對話的機率幾近於零,希望如此。
「我們會上天堂。」他說道,把一根釘子釘上牆好讓阿尼雅能掛上她幾天前買的畫。
「為什麼?」
他以前也會像這樣糾纏他的雙親,而他們在他一系列永無止盡的疑問後也會對他失去耐心。阿爾弗雷德不想隨便打發掉他女兒的好奇心,因為她問的這些問題是很重要的,即便她並不能完全理解它們。然而,在解釋這麼多問題的過程中實在太容易使人動怒了。
「那在上帝的計劃之中。」
「為什麼?」
「因為事情就是這樣,茉莉。」他厲聲說到,然後在把榔頭砸在拇指上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痛呼。它發紅得可怕,但看上去似乎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不過,指甲看起來有點被敲歪了。「你何不去看看媽咪在做什麼呢?告訴她爹地可能少了根手指。」
「你為什麼不能小心點?」
「夠了!別再問了!」他喊道,轉過身瞪視他的女兒。「為什麼這個?為什麼那個?就因為,茉莉,因為我說了算,好嗎?」
當他察覺到站在他身後的人並非茉莉時,他的胃就像打結了一樣。那是他的妻子,阿尼雅。當他連忙道歉時,她笑了出來並把他脈搏砰砰跳著的手抓了過來,在那腫脹的拇指印下一吻。她一直都優雅而輕鬆地扮演母親的角色。而在此同時,阿爾弗雷德則一直覺得他磕磕絆絆地試圖趕上,犯下了太多錯誤以致於無法心安。
「大部分的時候,她是故意這麼做的。她知道這樣會惹惱你。」安娅說道,好像這應該很明顯似地。好吧,或許那應該很明顯,但阿爾弗雷德是個耳根軟的人,也因此在過去已經好幾次掉進他女兒的小把戲裡。他是比較不嚴厲的那個,而阿尼雅通常就會施予更多的管教,因為阿爾弗雷德太溫柔了,根本無法對他的小女孩大吼。「你不用知道所有的答案。如果你對她誠實以對,她也會為此佩服。」
阿爾弗雷德吐出一口氣,感到不只一點窘迫。「我們在她的生日送她一部百科全書吧。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問我任何事了。」
「隨你怎麼說,親愛的。」


R is for Reading(閱讀):
他們是個書蟲家庭。至少,馬修與亞瑟是書蟲,而他們也從來沒有放棄並熱切地嘗試把這項對文學的熱愛分享給他們其他所愛之人。不幸的是,法蘭西斯更像是一個視覺導向的生物,比起文字創作他更欣賞美術與設計。同樣地,阿爾弗雷德把心力放在手工上,他一直都在擺弄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小東西以及其他人認為已經壞掉的廢物。他總是手癢而想做些手工,所以帶著本小說坐下來在他的嗜好清單上排名實在不靠前。
因此,大多數的時候參與閱讀這個傳統休閒的只有亞瑟與馬修而已。他們會給對方推薦書單、交換對經典文學的批註、對最近的暢銷書作出評論,以及分享對於不同作品的想法,佐以餅乾與茶。他們兩人的迷你書本俱樂部雖然規模很小但一直都樂趣不減,而現在,他們有個新的希望,或許能使他們拓展到其它人身上。
那個希望便是茉莉。
在她還沒大得能閱讀前,馬蒂伯伯與亞瑟祖父就已經拿所有從《時間的皺紋》到《查理與巧克力工廠》的故事來轟炸她了。每一次小孩子來訪時,他們會從書架上拿一本書下來,小心翼翼地彈掉灰塵然後念給她聽。他們希望這或許能啟發她拾起自己對閱讀的愛好,但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任何決定性的證據能暗示他們成功了。
阿爾弗雷德--理所當然地--抱怨他們是如何把孩子的童年樂趣抹消掉。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應該要出門玩耍,而不是在《北極特快車》的主要段落中埋頭苦幹。
「這對於孩童的成長來說是一個決定性的階段,阿爾。」馬修解釋道,好像他是那些知識的視察員一樣。「如果你不讓她從小接觸書本,她會長成一個像你一樣的文盲。」
「哈哈。」阿爾弗雷德乾巴巴地回應道。「為什麼你不等到有自己的小孩時再來煩惱這個呢,兄弟?Dad跟Papa正等著另一個孫子呢。你不能再偷懶了,努力變個小孩出來吧。」
馬修嘲諷地笑笑並很快地瞪了一眼阿爾弗雷德。「不用多久。我得先把我的事業理出個樣子。」
「時間可不多。茉莉已經四歲了,而她需要一些堂弟堂妹。好好想一下這件事吧。我們每週都可以找一天一起玩耍!」
「我們還是孩子們?」
「都是!」
「有時候我真想知道你做為她爸是怎麼管教茉莉到四歲的。」
阿爾弗雷德的臉上綻出了討人厭的微笑。「都是阿尼雅的功勞。」
「我看得出來。」
「但是,嘿,必要的時候我也能很嚴格的。」
馬修對他挑起一邊眉毛。「真的?我發現這很難讓人相信啊。」
「真的,我可以對她態度堅決。上星期我告訴茉莉她只能吃一勺冰淇淋而不是兩勺。她唉叫了一陣子,但你應該對孩子保持堅定。等你當了爸爸你就知道了。」
「噢,是啊。你確實是個權威。」馬修挖苦地咕噥道。「我會每晚替我的孩子朗讀書籍。」
現在阿爾弗雷德變成了那個指出這個聲明愚蠢之處的人了。「哈!想看看你是不是夠幸運到有體力去那麼做吧。當你遇上一個光著身體繞著全屋子跑只因為他不想穿衣服的孩子時,我很確定你能讓他坐著聽睡前故事。」
紅暈在馬修臉上散開,而他有些慌亂地說:「這、這個嘛,我的孩子永遠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他有所紀律。」
「每個人都會這麼想。不管你是個多棒的家長,你的孩子還是會搗亂,而你也不會每一次都知道要如何處理。」阿爾弗雷德解釋道,一隻手往後伸以按摩消除肩膀的僵硬。 「就算是你也會有時候在你的孩子面前發脾氣的。」
「我不會的。」
「噢,不,你會的。」阿爾弗雷德模仿他的語氣。
或許這個蠢貨說得有理。馬修不能夠肯定地說自己會成為一個怎麼樣的家長。他希望自己能成為好的家長,但這可能並不像是他想得那樣簡單。更正--這肯定不像是他想的那樣簡單。
這個到時候就知道了,他在短期內還不會有任何孩子。等著看吧。


S is for Someday(有一天):
有一天,他會死去。有一天,他的孩子會死去。有一天,他會回想著他應該要在他還有那個機會的時候以不同的方式去做某件事以及感謝所有人。地獄中一定充斥著所謂的有一天,馬修想著。
有一天,他會失去Papa與Dad。然後,他將會被丟在療養之家直到他終於也失去了自己。而他對自己的運氣所知甚深,知道自己一定會與阿爾弗雷德困在同一家療養院裡,然後他們會一起勾搭可愛的護士,同時玩著牌並作著與他們在這微小而短暫的人生中所做過的一切相關的夢。
有一天,他們會老到不在乎任何人是如何看待他們的。他們會將心中所想直白地說出口。他們會一起咒罵、一起犯蠢,然後一起嘲笑曾經的他們是多麼蠢,而他們依舊如此。他們永遠學不會要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當他們的孫子請他們分享一些人生智慧時,除了「永遠不要讓自己太過嚴肅。我們這麼做了,然後看看我們最後到了什麼地方。」之外他們也沒多少能給了。
他們可能會得糖尿病或癌症或老年癡呆或三者皆有。又或者他們不會。
有一天,他們在高中或大學說過的話都將毫不重要,而他們還是同樣的馬修與阿爾弗雷德,會在某人說了冷笑話或是唱起他們兒時的歌時咯咯笑出來。唯一的不同是他們一天要量兩次血壓,以及他們在九點後不能有任何訪客。
就算在輪椅上他們依然會在大廳內比誰快。當他們的晚輩來看他們時,他們會微笑地假裝溫雅與可敬。但子孫們一走,他們馬上就會變回平日的頑童,吃想吃的東西、在服藥時喝飲料,只因為他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了。
他們依然是兄弟也依然會像兄弟一樣打架。誰睡窗邊的床?一場即興的摔角比賽將會決定這件事。一場瞪眼比賽?來吧。
知道這件事讓馬修對於老去這件事感覺稍微好了些。不論他做了什麼,或他去了哪裡,他那麻煩的雙胞胎兄弟還會在身邊,毀掉所有他本來會擁有的平靜。現在他知道為什麼手足很重要了--驅散孤寂。他可以安心地確信當他過世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幾乎肯定會跟他一起走。
這是個讓人安心的想法。


T is for Tears(眼淚):
「噢,親愛的…會沒事的。你在她這個年紀時也經歷過差不多的事。時候到了就會好了。」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並試著不要顯現出他實際上有多麼害怕。
幾天前,茉莉感染了某種病毒,而他和阿尼雅讓她在家裡臥床休養。總而言之,本來這似乎不比流感嚴重太多,但昨晚凌晨三點時,她最高燒到了華氏一百零四度(攝氏40度),而他們趕緊將她送到急診。生病導致她太過虛弱以至於平日好動的性子消失殆盡,當阿爾弗雷德抱起他並說他們要把她送去醫院時茉莉連一點抱怨也沒有。
在他們抵達後他立刻打給Dad和Papa,而現在,當阿尼雅坐在茉莉的床邊時,阿爾弗雷德向外走到走廊上,即便Dad和Papa對他確保那女孩受到良好的照顧也依然無法放鬆。一次只有一個家長可以進入病房,而目前為止他與阿尼雅已經每三十分鐘交換一次持續五個小時了。
「坐下,你讓我們兩個都暈了,mon chou。」Papa說道,語調輕柔和緩。「你的父親是對的,你有一次也病得像這樣--那是我們永生難忘的驚嚇。」
Dad站起身並把一隻手放在他肩上,讓他老實坐著。「坐著。讓你的腿休息一下。像這樣擔心並不會幫上什麼忙。」
「出自於最愛杞人憂天的人口中。」阿爾弗雷德打趣道,但這玩笑並沒有達到效果。他順從地讓Dad把自己帶到一個空座位上,無助得就像他第一次把茉莉抱進懷裡時一樣。
Dad在他的後背繞著圓圈按摩,無視了這樣的碰觸是如何讓阿爾弗雷德又一次緊繃起來。「醫生說她只要保持水分的補充以及持續服用退燒藥就會沒事了。不需要這麼恐慌。」
直到Dad把他拉近並使他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時他才發現他哭了。「好啦,好啦……你對每件事都大驚小怪的。」
阿爾弗雷德在淚水之間苦笑了一下,說道。「我變得跟你一樣了。我從來沒想過這一天會到來。」
「你再說一次?這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Dad怨聲道,表現得比他實際上感到的冒犯還要誇張。他手上繼續著安撫人的動作,一隻手覆在阿爾弗雷德的後腦勺,就像他每次在他的兒子感到心神不定時做的一樣。
「人們總是說他們不會變得像他們的家長一樣,但我們還是會。」阿爾弗雷德解釋道,平順自己的呼吸。「我曾經跟自己承諾過我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像你一樣時常緊張的家長。」
Dad翻了個白眼,但阿爾弗雷德看不見。「擔心是件正常的事。事實上,這是個好的象徵。這顯示了你有多麼地愛著以及關心你的孩子。」
在他們的對面,Papa輕聲說道。「我就說這會發生的,亞瑟。這男孩在小時候花太多時間在你身旁了。」
「閉嘴。他變成這樣很好。」Dad反駁,但一抹微笑彎上了他的嘴角。他將阿爾弗雷德臉側的頭髮梳順到一旁,嘆了口氣。「打起精神來,孩子。茉莉需要你為了她保持冷靜,對吧?她有跟我們一樣強韌的生命呢。早上的時候一切就會好起來了。」
而又一次,Dad是正確的。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們便將茉莉帶回家了。
強韌的生命,確實。


U is for Unity(合一):
「噁。」馬修打趣道,發現他的父親們正在他們老家的客廳交換一個吻。他們在有來客的時候公開表現親密是個罕有的光景,而馬修必須承認知道他們兩個仍然相愛是件很棒的事。他以前曾經懷疑過他們兩個會不會在他與阿爾弗雷德足夠年長時就這樣受不了對方,但他們似乎就與以往一樣心滿意足。他們有著日常瑣碎的爭論,也哀嚎著對方有多麼糟糕透頂,但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有任何一秒想過要分開的樣子。
Papa變本加厲地把雙臂環在Dad腰上,說道。「這是我們的房子。我們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是,是。不過請保持家庭的和諧友好。」
在第一印象中,Papa似乎是挑起所有渴望與誘惑的那個人,但Dad只是感到難為情而已,如果他想的話也能跟Papa一樣情聖。在他帶刺的殼下,他是個十足浪漫的人。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馬修問他們。「你知道的,沒有在這些年裡變得討厭對方?」
「噢,馬修,」Papa有些歪斜地露齒而笑。「真愛會持續到永恆。」
Dad立刻搖頭並清了清喉嚨。「別誤導這男孩。他在胡扯,馬修。我們確實討厭對方,只是現在要找別人已經太晚了。」


V is for Virtue(美德):
孩子有天生的感知力。
阿爾弗雷德並沒有完全體認到這件事,直到他與茉莉一起從幼稚園走回家。他們在轉角經過了一個母親與她的孩子,而茉莉馬上發現了那個小男孩穿破的鞋子以及凝重的神情。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無家可歸的人,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無家可歸的孩子。她毫不猶豫地竄到那個男孩旁並給了他一個令人目眩的笑容,即便缺了門牙。
「嘿,別難過。」她對男孩說,模仿阿爾弗雷德對她說過好幾次的話並以自己的舌尖品味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皺了皺眉並嘆口氣,阿爾弗雷德自皮夾中取出十元紙鈔並把它交給了男孩的母親。她一再向他道謝,即便他反覆告訴她並不需要這麼做。然後他牽過茉莉的手並讓她知道是時候該走了--糾纏別人就不是件好事了。
這樣的時刻讓他為自己作為一個父親感到了驕傲。


W is for Where Home Waits(家總在那裡等著你):
「抱歉添了所有這些麻煩。」
「胡說,你知道這裡永遠歡迎你的。」
「我知道,但我覺得我像個蠢蛋。」
「這不是你的錯。意外總是會發生。」Papa對他確保,把馬修骨折的腿架到一堆枕頭上。「你還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我很好。你已經做得太多了--」
「你還需要我幫你什麼嗎?」Papa重複道,態度堅定。
「不,我這樣就好了。」
「我幫你做個三明治。」
在一趟糟糕透頂的滑雪之旅後,馬修得到了兩支斷裂的腓骨。他的女朋友,瑪莉亞,說服他去滑那個更進一級的坡。然後,好吧,最少可以說他並沒有讓事情結束在最好的一面。一開始瑪莉亞擔下了照顧他的責任,但她後來有緊急事態得跟她的兄弟去處理所以得馬上離開。雖然他討厭變成負擔,但認知到他不能照顧好自己的事實後,馬修還是撤退到了那個大門永遠敞開的所在。
而這就是他如何陷在他煩惱焦躁的雙親手中了。
Papa帶著一托盤的食物與額外的毯子回來。「你想看電視上的什麼節目嗎?阿爾弗雷德很快就會過來看你了。」
噢,在家真好。


X is for Xerox(複印):
阿尼雅有那麼一點著迷於複印家庭相片並把它們分送給他們所有的朋友。噢,以及別跟阿爾弗雷德提起節日賀卡。每年他們都會為了聖誕節專業地照幾張相,而阿尼雅負責克服製造影本以及分送給Dad、Papa、馬修與他們家方圓十哩的其它人的麻煩。
如果那些照片不要總是那麼俗氣的話這件事還不會這麼糟。阿尼雅讓他們都穿著同款式的服裝因為那「很可愛」,更慘的是,攝影師還打算擷取他們最有損形象的動作與最奇怪的表情。
不管照片看起來怎麼樣,阿尼雅還是會吹捧他們一整個星期並拿出一個同樣俗氣的節日卡片模板,讓阿爾弗雷德想知道他該不該繼續在這個城鎮裡露臉。
「看看我們是個多麼快樂的家庭啊。」阿尼雅會這麼說,在空中揮舞著相片。「你能相信我們有多麼幸運嗎?」
「不,我無法想像。」阿爾弗雷德會這麼回答,向必然的丟臉投降。「不過我也不想要人生變成其他的樣子。」


Y is for Yesterday(昨日):
「嘿,阿爾?記得你從那棵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嗎?」
阿爾弗雷德抬眼看著馬修,眼鏡滑下了鼻梁。他審視了那顆被提到的樹一會兒,嚴格地掃視了一次,然後喊出聲。「哈哈,對啊!Dad以為我把我的頭骨撞裂開了。我的頭和膝蓋撞了幾下,不過把我身上的灰塵拍一拍後就像沒事一樣了。」
「哼哼,你有一下子動不了。當Dad拉起你並開始對你大吼時,你都要把你的眼睛哭出來了。」
「我不記得這部分,所以這沒發生過。」
「就是發生了。」馬修確定地說,下巴靠在他的手上。「我記得這件事,就好像在昨天發生一樣。」
「這真的像在昨天發生一樣。已經過了多少年啦?」
「讓我們想想……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們七歲,我想。所以是二十八年前了?加減幾個月吧。」
阿爾弗雷德吹了聲口哨並往後靠上他的草地躺椅。這是個美麗的夏日,他正與馬修一同在他們最愛的、小巧的家曬日光浴。「老天,我們老了。時間確實在我們玩得愉快時呼嘯而過。我都還記得Dad那天對我的說教呢。」
阿爾弗雷德暫停了一下以讓他的喉嚨準備好說出他最好的英式腔調,然後才說道。「你是個小男孩,阿爾弗雷德,不是隻黑猩猩!如果你不離那棵樹遠點,我就把它砍了然後用來揍你!」
馬修竊笑著補充。「我以為你的兄弟會阻止你去做這些愚蠢可笑的事,但,唉,就算是他也制不住你。」
「你通常還會鼓勵我去做。」阿爾弗雷德大笑,揉了揉他為腕管综合症所苦的手腕。「你喜歡看我惹麻煩。」
「我不否認。以及,我那時很好奇你接下來會做什麼。」
「我很高興你是我的靠山。」
馬修聳聳肩,看著雲朵扭曲成各種形狀。「這是一個兄弟所能做得最好的事。」


Z is for Zipping Up The Past(把往事的拉鍊拉上):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勇敢的騎士……」
Dad又在念書給茉莉聽,而這確實是個珍貴的光景。女孩棲在他的大腿上,不管Dad這次幫她選了哪個童話,她都被那些圖片迷住了,鼻尖幾乎貼在書頁上。
不想打擾這個畫面,阿爾弗雷德站在走廊,雙手抱胸地靠在門板上。他記得Dad過去讀給他聽的那些夜晚--那些他靜不下來並且只想跑出去繼續在星光下玩耍的夜晚。他會在床上扭動身體、拳打腳踢直到Dad抽出他那本博得他信賴的傳說故事,用他冷靜且平穩的嗓音要他安靜。阿爾弗雷德個人最喜歡的是《傑克與豌豆》,不論什麼時候他失眠了,Dad都會念給他聽。
Dad停下了朗讀,把視線移到阿爾弗雷德身上,臉上掛著有些模糊的微笑。「你想加入我們嗎?」他高興地問,在沙發上空出位子。
「嘿是啊我想!」
他衝到了兩人身旁並用一隻手臂環抱他們,讓故事繼續下去。他與Dad一章一章交替讀著,而茉莉似乎很享受,因為她一直在咯咯地笑與開心的尖叫。他們比平時還要更快念完這個故事,就如同這個珍貴的時刻來得那麼快,它也很快離去了。
當阿爾弗雷德又一次看著Dad,他的眼中滿溢情感。這情感是因為那些已然過去的時光,也因為那些依然持續來臨的時光。
「再一個!再一個!再一個!」茉莉一聲聲地喊著,在Dad的腿上竄下跳。
「不行,已經是睡覺時間了,茉莉。」阿爾弗雷德對她說,同時在他的女兒給了他一聲抱怨的不滿尖叫時扮了個鬼臉。「噢,好吧……再一個故事。」
他真的變得跟他的父親一樣了。
而他為此感到高興。
Fin.
法文注釋:
Mon chou:我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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