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英】【ABO】Accidents 14

【Arthur】

在他發現自己胖了三公斤的那天,亞瑟為了上班的事和法蘭西斯吵了一架。

距離他開始請假已經過了一週,他這一個多月來請的假加起來至少兩週,就算沒請假,待在辦公室的時間也少得可憐,再不露個面實在說不過去,下面已經有人開始在抱怨了。

以前是他勤勤懇懇的形象擺在那裡給人看,大家也知道在基爾伯特底下做事,位置越大越累人,下面的人至少不會那麼不平衡。結果他前陣子一下空了大半個月的位置,現在更開始拖到工作進度,這位子實在快坐不住。就算基爾伯特明理,要一群開始不認同他的人執行他派下去的事,效率實在太讓人煩心了。

他就只是要去露個臉,把該開的會開一開,該面對面打點的處理一下,然後把前幾天臥床沒處理完的進度補上來。不是要做什麼很勞心勞力的事,也不打算開車去,法蘭西斯的反應卻像是他打算去送死一樣。

「你也沒假能請了,我過去還有人能照應,萬一出什麼事有人第一時間就能幫忙。」

「要不你上班時間回老家陪你爸媽一下,晚上再回來?」

「我幹嘛去讓他們擔心!他們會用盡方法挖出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到時候你就別想再踏進柯克蘭家了!」

「不然,你的哥哥們──」

「你休想讓他們有嘲笑我的機會!」

「那我們保持視訊吧,你狀況有變我可以馬上知道。」

「你真是瘋了,法蘭西斯!」

「基爾伯特知道你的身體要好才能長久為他賣命,他知道你身體不好不會介意的!」

「下面的人我很難處理!」

「下面的人?至少也有三分之一剛進來被我帶過,現在是欠教訓了?」

「法蘭西斯!」亞瑟覺得自己血壓直線飆高。「我這輩子最痛恨被說我是用裙帶關係爬到這個位子!」

「你本來就不是靠我的關係才在那個位置,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都當總編輯多久了!」

「不是這個問題!你根本不應該介入我的工作!」

是了,工作一直是亞瑟碰不得的逆鱗,誰也別想把手伸過去,尤其是任何跟他有關係的Alpha。法蘭西斯不可能不知道,這也是亞瑟這時收不住脾氣的原因──他一直以為自從法蘭西斯心肌梗塞後他就已經學會冷凍自己的情緒了。

「那你根本不應該在這時候想到工作!」

「我願意為你犧牲不代表你可以決定我要犧牲什麼!」

「我根本不要你為我犧牲!」

「鬼話!你只是不覺得某些犧牲是犧牲!」

「亞瑟!」

「我原諒你不代表你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空氣瞬間凝結了,法蘭西斯安靜了下來,看起來像是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又像是被打了一拳。最後他沒再說話,就這樣轉身離開臥房。

亞瑟哼了一聲,坐在床上繼續打他的電腦。他囤積了不少工作,每浪費一點時間就落後更多。下面的人要做事得等他給方向,雖然他落後的程度應該不至於到他們做完所有之前發下的企劃時還趕不上,但這種落後會給整個工作團隊一種不安全感,必須趕緊修正回來才行。

他已經夠多事情得思考了,本來一點也不想管法蘭西斯出去之後跑哪去,但一個小時過去,不安到頭來還是悄悄纏上了他的心頭。

法蘭西斯很久沒這麼激動過了,出去這麼久沒半點動靜,萬一出事了呢?

但是如果他出去關心他,結果對方半點事也沒有,反過來又纏著他繼續吵──或者更糟,嘲笑他──呢?

又過了毫無動靜的半小時,亞瑟終究還是按耐不住,決定走出房門一探究竟,如果法蘭西斯沒事,就順便去廚房裝杯牛奶上樓。

這麼想著,他拉開了臥房的門。


【Francis】

他坐在餐桌旁,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也沒想。

腳步聲從樓梯下來,由遠而近,沒有在餐桌這裡停留就又進了廚房,但他知道亞瑟是下來看他的。

「你說得對,我不應該用我造成的傷害對你進行限制。」在腳步聲即將回到樓梯上的時候他這麼開口。法蘭西斯聽見對方停下腳步。

「這不是你造成的傷害。不過你真的不該碰我的工作。」

「我只是…你真的覺得身體可以嗎?你的出血還沒停,後天再沒停就要去拿藥了,藥的副作用…」

「我受得起的。」

「你的肚子又會開始痛,你可能會噁心想吐、頭暈、心悸還有四肢無力,血流量大概又會增加直到所謂『排完』為止,這聽起來比你之前臥床的時候更糟糕。」

「那我至少也要趁明天還沒吃藥的時候先去露個臉。」

「吃藥後你會在家?」

「看狀況。」

「我不該這麼要求你,但拜託你答應我,身體狀況變差就不要勉強。」

「我答應你,不過我的狀況差跟你的標準大概不太一樣。」

「你就是不讓我放心,是嗎?」

「是你反應過度了。」

用這句話結束對談,亞瑟就上樓了。


【Arthur】

他們過了法蘭西斯的三十二歲生日。

基於兩人都處於不太能搬重物的狀態,生日前幾天法蘭西斯從量販店搬回一袋麵粉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讓對方把那帶麵粉從車上搬進貯藏室裡,最後還是兩個人一人抓一邊像小孩子似地把麵粉運了進去。

生日當天亞瑟還不能喝酒,法蘭西斯索性也不喝。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吃蛋糕配果汁氣泡水,又往小孩子的境界近了一步。

他送了法蘭西斯一套畫具,包含畫板和畫架,沒有明貴到讓業餘愛好者捨不得用,但比原本擺在書房的那些還要好一點。

「我該幫你畫張裸體肖像。」他的丈夫對他打趣。「畫完就掛在我們臥室。」

「如果你不介意每天早上醒來都得看一眼醜八怪的話。」他懶洋洋地托腮回擊。「不管那是因為你畫技太差還是因為我多了贅肉,總而言之那肯定是幅醜八怪。」

盒子的最底層壓著他上封面的那本雜誌,這作為一份禮物太不正式,他自己也不太想留──那會讓他想到為了做採訪而付出的代價──但他覺得應該給法蘭西斯留一份。


【Francis】

「看起來裡面已經排乾淨了,之後沒異狀就不用再來複診了。但還是要注意把身體照顧好,不該做的還是不能做。」

第三個禮拜,法蘭西斯這次可以載亞瑟去醫院了。他們在那裡得到了這樣的答覆。

為此,他在回家的路上還特別繞去買了龍蝦,說回去要慶祝一番。

「慶祝什麼?」

「只要是高興的事都可以慶祝。」

「那乾杯的時候要說什麼?『敬開心的事』?」

「敬…你可以喝酒了嗎?」

「就一杯。」

「那…敬健康?」

「毫無新意,你是拿這種創意去搞宣傳的?不過,確實,就敬健康吧。」

車子過了彎,望過去已經看得見他們家的斜屋頂。

「我說,這兩個月花圃都沒整理,你等會得來幫把手。」亞瑟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上一次我替你修草皮的時候你差點把我埋進去當肥料。」

「我相信你學到教訓了,練習造就完美,再來一次會更好的。」

法蘭西斯把車停妥,轉頭看向他殘忍的丈夫。「埋半截?」

「或許只需要埋你的頭就好。」亞瑟對他露齒一笑。「不來幫忙就兩個頭一起埋。」

Fin.


註:

  1. 關於亞瑟怎麼在一週內胖了三公斤(嚴格來說不算胖了三公斤,只是多了三公斤,因為就算多了這三公斤他也遠遠跟胖沾不上邊)。一來是前三天臥床,之後四天也很少有活動。二來是法蘭西斯照三餐變著法子用紅肉餵他,包括但不限於牛肉湯、燉羊肉、鵝肝、雞肝(肝臟含鐵量高於肉,鵝又大於雞,鵝肝的單位重量含鐵量是牛肉的十幾倍,這段時間燒了很多錢在鵝肝上)、鵝肉、鴨肉、雞肉、各種排餐。鐵搭配維生素C食用吸收會更好,所以會搭配酪梨等水果。鈣質會妨礙鐵質吸收,所以奶類和堅果不會在這時一起吃。但總不能都不吃,所以在正餐之外的時間會有南瓜濃湯、花椰菜濃湯、芝麻牛奶、堅果牛奶、燉豆子之類的『點心』。蔬菜中的植酸、草酸又會妨礙鈣和鐵的吸收,所以綠色蔬菜不和以上一起吃,又多了一道沙拉。其實不用做到這樣,只是法蘭對於食物和照顧亞瑟兩者的執著都太強了。
  2. 法蘭西斯業餘愛好是水彩,技巧其實並沒有好到能裱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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